守在屋门前的兵士见他们过来,领头的人询问了句,便带着自己的人有序离开,不过一刻钟,大理寺其他人便赶了过来,打头的就是申屠。x23u
“怎么样?”申屠一见安长月在此,连入内看一眼都没有,先问了她的发现。
安长月抓了抓下巴道,“死者绣娘阿莹,年二十有五,苏州江越人,家中有双亲、一个兄长及一个姐姐,姐姐早年离家入长安,兄长则征召入伍,早已战死沙场,其父母前些年因病也已故去,这个阿莹如今算是孤家寡人一个。”
申屠皱了皱眉,“不是还有她姐姐吗?”
安长月叹息一声,“听说她姐姐因得罪大户人家的主子,已经被仗杀了。”
两人说着走到了屋中,阿莹的尸身已经被取下,她面色惨白如纸,脖颈上那条勒痕触目惊心,屋中布置乍一看就跟想不开吊死一般,可安长月刚才让官差问过四周街坊,阿莹才接了一个不错的绣活,且她没有任何不对的迹象,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吊死了?
申屠在屋中环顾一圈,屋内整洁干净,唯一翻倒的便是阿莹上吊所用的凳子,他仔细检查了凳子上的痕迹,确实是死者自己走上去后踢翻的。
他再看了眼屋梁上的绳子,看阿莹身形约莫五尺五寸,从凳子到绳子之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么高,并无杀人后挂上去的可能。
“果然跟书生吊死的案子一模一样,不过我不相信这是自戕而死。”申屠看着安长月,这案子他暂时没有头绪,只是直觉绝非这么简单。
“确实并非自戕,从打听来的消息来看,阿莹并无任何寻死的可能,且相反的,阿莹在云雀巷的人缘一直很好,巷子里不少人家都受过她多多少少的帮助,周围街坊邻居都说阿莹是个好姑娘,开朗且善良。”
这样一个人,你说她突然之间就想不开吊死了,谁会相信?
而且更让安长月觉得可疑的是,为什么官差前脚要来询问她书生的事,后脚此人便死了,这难道也是巧合吗?那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阿月可有什么看法?”申屠寻不到突破之处,只得向安长月求问,他负责之前书生的案子这么久,一直没有进展,原本就打算问过绣娘后再请安长月帮忙,没想到绣娘却死了。
安长月抓了抓下巴,发现下巴还真有些痒痒,于是又抓了抓,然后才摇头说暂时没有,还得等老吴来验了尸之后再说。
正说着呢,老吴便风风火火的来了,那模样跟前些日子安长月见到的不大一样,似乎朝气蓬勃了许多。
“阿月也在呀,那正好,你可得赶紧给申寺正支个招,他都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拽掉完了。”老吴第一句先打趣申屠,为了书生的案子,他可没少熬夜,可惜远不如安长月破案那么神速。
申屠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但鉴于人家说的是事实,只能自己闷着。
“吴叔看着意气风发的,难不成是生命之中第二春了?”安长月也跟着打趣,不过对象不是申屠,而是老吴。
闻言正放下箱子的老吴神秘一笑,“不告诉你,我先看看尸体再说。”
安,老吴这真是第二春了?她朝申屠投去询问的目光,本来申屠不是个八卦的人,可这会儿却点头轻声道,“平康坊一位歌姬,老吴把自己的月钱都贡献出去了。”
“这么夸张?”安长月忍不住眼睛一亮,以老吴仵作的身份来说,在大唐算是贱籍,即便他跟着的人是大理寺卿,也难免被人所诟病,没想到能在尤其势利的平康坊找到位情投意合的人。
“嗯,月前便搅合在一起了,李寺卿曾委婉的劝过他,可他觉得自己魅力无边,硬是觉得这就是真爱。”申屠越说越想叹气,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那歌姬明显只是想通过老吴认识李淙而已,这不,李淙都因此躲去了洛阳。
两人正说着,老吴已经验完了,搓着手直起身子道,“真是奇怪,一个两个都是如此,身上无其他外伤,致命伤就是喉骨断裂,看脖子上勒痕,确定就是吊死的。”
“可有其他发现?比如秘药之类的。”从老吴的话里可以判断,此人就是自己上吊死的,可她却没有上吊的因由,这就很让人怀疑了。
老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跟书生一样,确实是自己上吊死的。”他之前检查过书生尸体的里里外外,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可以说人是在清醒之下上吊的,可申屠就是说很奇怪。
听老吴说完,安长月有跟申屠一样的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于是她又朝申屠询问了书生的情况,果然如她想的一般,书生与阿莹都是乐观且善良的人,书生虽然常与阿莹来往,但他与阿莹并无男女私情。
“这就奇怪了,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能说吊死就吊死,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自危?”安长月微微蹙眉,看着申屠叹口气吩咐人把尸体抬回去。
就在此时,安长月突然看到阿莹裙摆上似有什么东西,她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发现那只是水渍,便没再多留意,直到转身要走时,余光在屋中桌上扫了一眼,这才猛然觉出不对来。
她停住脚步转身走了回去,在屋中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屋中根本没有水,而阿莹裙摆上的水渍明显是刚刚沾上去的。
她略一思索,又走到院中看了一圈,院中地方很小,院墙边上种着一株花木,安长月不认得那是什么花,所以只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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