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深一见大牢中的人有轻蔑之意,忍不住为他叹了口气,他真是太小瞧这个看似柔弱天真的女子,他们家阿月平时看着不着边际,但每一句都有其深意,认真起来,说不定能把这人的家底都掏出来。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默认我问你答了。”安长月抿唇笑起来,脸上的纯真让人根本无法把她跟前几起凶案破解者扯上联系。
大牢中的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安长月丝毫不在意,想了想道,“绑走我的人常年行医,对吧。”
那人微微紧了紧牙齿,安长月说的对,那人确实常年行医,只是她怎么会知道?那人连他们也只见过一两次而已,是个十分神秘之人,若不是他见过那人用银针的手法,绝对猜不出那是个大夫。
“看来我猜对了。”安长月眯着眼睛笑起来,随后继续说道,“崇化坊柳子曲一侧有个建了楼台的宅子,如今成了方城县主养病的别院,在那之前是为了监视赵七吧,我猜那张你们求之不得的药方最后落到了他手里。”
在赵七屋子中那个被人拿走的盒子印记,里面应该装的就是那张药方,也许赵七很多年前发现了柳子曲外那座楼台,他曾以药方为由让吴东不再监视,所以不久前吴东才把宅子出卖给了李崇简,那座楼台才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大牢里的人身体明显有些紧绷,这点连一旁的李朝隐都注意到了,不由舒心的在一旁听着,只等听出个结果。
安长月见他这般反应,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看来选这个人没错,他和井下其他人确实不同,他才是最接近上头的人。
“看来我又猜对了。”她点了点下巴,左右踱了几步,如今可知杀人的定然是这个叫吴东的人了,不管是不是真名,样子总归没错,于是她又问,“吴东并非真名,赵七也不知道他对面那座荒院中就是你们的窝点,对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证据你们就抓人,没证据无非定下我们私制禁药之罪,旁的我一概不知,别白费心机了。”他手心已经开始沁出汗水,这小娘子所问问题像是亲眼见过一般,个个都对,他可不相信这些只是猜测。
这一点他倒是真的冤枉了安长月,就那么点线索,她还真是猜测,不过是按照最接近的事实猜测而已。
“私制禁药?你怕不是在说笑吧,你们所制之药与长安城外漕村发现的三十余具尸身之死有关,岂能以区区私制禁药论罪?”安长月一改刚才的笑嘻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三十余条人命呢,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吧,那么多刀,一刀一刀活剐下来,光是听着就振奋人心,不如由你先试试,为你们其他几位同伴做个榜样?”
叶云深和李朝隐忍不住对安长月侧目,把凌迟处死说的这么轻巧的,整个大唐应该就她一个吧......
大牢里所有听到此话的人都浑身一个激灵,尤其是跟这人一起进来的三个,不管看不看得到这人,都齐齐把目光转了过来。
看来不想死的大有人在,安长月心想,不想死就好办,以他们的行为只要肯招供,判个流放也就差不多了吧。
“你不用吓唬我,城外那些药人跟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研制那张方子,我......”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你们身后之人也没把你们当作自己人啊。”安长月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下了结论,“漕村外那些药人身上被人用的药就是你们现在研制的,药方当年随一包药粉一起放在了药人肚子里,只要把你们研制出来的和药人肚子里的药粉对比,就能知道有没有关系。”
这种秘药整个大唐没几人能制,其中一味草药更是难寻,这样的药天下不敢说没有相同的,但长安城绝对独一份儿。
“这...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榆中,你还是说了吧,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你以为狡辩不说还有用吗?”一墙之隔的犯人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劝道。
“原来你叫榆中,可是陇西人?”刚才安长月就听出他口音刻意伪装,只可惜仍有破绽,“此事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如果不能配合大理寺,我说的凌迟处死绝非妄言。”
“榆中!”隔壁那人见榆中还在犹豫,不由着急道,“官人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这药究竟用来干嘛,每次药粉制作好,那人就会在井上放下一篮,然后把药粉拿走,几日后如果再来,就说明药粉比例不对,需要重新配比。”
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吴东还是那个挟持了安长月的人,他们真的没见过几次,甚至在今日之前,他都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
榆中叹了口气,“他说的对,我与他所知几乎相差无几。”顿了顿,榆中在安长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继续道,“只是我知道那人医术不低,至少比太医署和尚药局的人丝毫不逊色,也许他就是那里的人。”
“这句话有点用处,不过我早想到了,我现在想要的是证据,杀那些药人的证据自是再多一些更好,还有杀赵七的证据。”
安长月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榆中在心中叹了口气,招惹什么样的人不好,为何非要招惹上大理寺,尤其还有这么个敏锐的女子在。
“药人之事我们确实不知,这一点他们也能为我作证,至于赵七被杀,我确实知道一点,那个叫吴东的人原名我不知,但我知道他力大无穷,别看人儒雅的很,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我听闻赵七被人殴打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