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端宁公主竟也穿着一身的红衣,上头是件绣金丝祥云的石榴红长褙子,下头套着件银红色百褶裙,头发挽着朝天髻,上面插着两支七宝珊瑚簪,本就姣好的容貌更是被这通身的红色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

她进了花厅,一双凤眼便颇含凛然,带着威压直逼慧安而来。

慧安俏生生站在那里,一头青丝梳成流云髻,通身的红色衬得肤色白里透红,艳若朝霞,一双明眸更是波光流转,配着那高挺秀美的鼻,微陷的眼窝更是平添了几许端宁公主没有的异族风情,瞧着却是异常妩媚。她不似端宁公主穿着长褙子,而是上着小袄,下着长裙,玲珑细腰以云带主腰束着,更显腰身不盈一握,整个身段突兀有致,胸隆腿长。

今日本就是慧安的生辰,她又素来爱穿红裳,故而端宁早料到慧安今天必定是一身的红衣。她有心作比,便也穿了一身的红衣,想要将慧安给比下去。如今瞧着这样的慧安,且不说别人心中作何想,只她看着慧安那艳若桃李的小脸,便觉双眼生疼!

她出口便带刺,慧安岂能听不出来?什么有勇有谋,非池中物,这话若是用来夸赞男子倒是没什么,此处皆是女流,用这话来赞她,和指骂她心眼多,野心大,不安于室有何区别?

慧安心中一凛,但她历来也不是怕事的,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便是端宁贵为公主,那也没有人家打上门,她却还躲着避着的道理。再来,今日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慧安也不怕端宁会当众为难她。

端宁公主爱慕关元鹤,如今她和关元鹤定亲,这位刁蛮公主能放过她才叫怪事。若是以前,慧安还会想着化干戈为玉帛,但经过宫中的陷害一事,慧安算是了解了这位端宁公主的脾性。

这位公主的嫉妒心也馁重了点,心肠也馁歹毒了点。对这种人你越是软,她越是会将你踩在脚下使劲跺进泥中。何况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若是退让,倒会叫人小瞧了去,故而慧安对上端宁冰冷的目光,她非但没有避开,反倒是落落大方的回了一笑。

接着慧安才慌忙跟着童氏迎了上来,福了福身,满脸绯红地道:“当日在朝阳楼下,那只扑向秦王殿下的大虫并非受惊,它只是因秦王殿下背后起火,不知怎的就将他当成了火圈来扑。小女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在朝阳楼上又恰好瞧见驯兽师指挥那大虫的动作,觉着好玩便学了两下,这才敢上前去挡的。小女是个粗人,就爱这些个粗使技艺,当日误打误撞没被人笑话已是万幸了。若说小女皮厚些胆子大点却是有的,但却也不敢当皇后娘娘有勇有谋的称赞,更别说什么非池中物了,小女得娘娘这般称赞实在是心中有愧,惊惶不安。”

慧安一言,倒是叫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露出了恍然神情,她们本就觉着此事甚怪,也有那在心中嘀咕慧安不顾一切替李云昶挡那大虫这中间是否有缘由。此刻听到慧安的话,方知她原来是早洞察了那大虫并非受惊,这才敢以身挡险的。她们就说嘛,若然无缘无故,哪里会如此不要命,原来人家是胸有成竹,知道那大虫定不会伤人这才如是。

夫人小姐们想着,再瞧慧安的神情,但见她一脸娇美之态,分明对定亲之事颇为满意,这便更能说明她和秦王半点关系都没,故而她们已是将心中的那点子疑惑完全抛到了脑后。

而慧安言罢,却又冲端宁公主一笑,这个笑在端宁公主看着却是赤裸裸的挑衅,当即她心里就恨得发痛!

别人不知道,她岂会不知这桩婚事是关元鹤亲自进宫争来的?当日威远侯夫人将关家欲和凤阳侯府结亲的消息送进宫中,她便直呼着要去找父皇,可却被母后禁足了。

母后劝她,说那关家本已出了个位极人臣的权相,关元鹤又掌着兵马,父皇万不会再叫关府和凤阳侯府结亲,叫她稍安勿躁。她将信将疑,又被看守着,便只能焦虑地等消息。接着竟传来七皇兄请父皇赐婚的消息,这下她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后来她听说关元鹤进了养心殿,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父皇的咆哮声,和茶盅摔碎的声音,她还以为关元鹤惹恼了父皇,很是为他担忧了一场,谁知最后竟又情势陡转还是传来慧安和关元鹤定亲的消息。

端宁公主虽然知道自己和关元鹤不会有结果,但是这么些年来关元鹤迟迟都不娶亲,又对身边女子皆冷言冷语的,自己又是那么个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这却叫端宁公主极为满足。她想着起码自己得不到,别人也没能得到。她也知晓关元鹤早晚都会有妻子,她可以接受,但却接受不了他心中真心装着一个女子!

关元鹤为了沈慧安亲自进宫不惜惹怒父皇也要娶沈慧安为妻,若端宁公主听到这个消息还能自欺欺人地以为没什么,那他之后又亲自前往南边猎来一双活雁,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又该怎么说?

端宁公主也算了解关元鹤其人,他这般做,分明就是在宣告沈慧安是他的人,是得他看重的,他是欲在自己出征之前将沈慧安纳在羽翼之下,是对七皇兄请旨赐婚的回敬。将来谁若真想动沈慧安,只怕也会多顾念一层。

这何况不是对她的一种警告,便如母后所言,既关元鹤已这么摆明了立场,她若是再发作沈慧安,便也相当与对关元鹤宣战。而男人的威严从来便是不允人挑衅的,在这方面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霸道。母亲劝她,既沈慧安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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