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缓缓吹拂。
花草随风摇摆,招展着腰身。
一座府邸前,一队士卒,身披甲胄,一动不动,不论风吹雨打,宛如雕像一样。
八人抬起的官轿,缓缓的停在府邸前方。
官轿帘幕掀开,李嘉文自官轿中走出,背负着双手,站在府邸外面,一位士卒上前一步,来到府邸前,推开了府邸大门。
李嘉文缓步走入府邸,府邸前方乃是一次甬道,乃是一处独立的院子。
院子中两旁是种植的橘黄色花朵,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处假山,假山旁是一处荷塘,汉白玉铺砌的道路,正从假山一旁走过,到荷塘上面是一座桥梁。
李嘉文一路畅通无阻,直至走到一座高九层的九霄楼前。
九霄楼也被侍卫把守,大约上百的侍卫,全副武装,甲胄把人包裹于其中,唯独一双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像是一尊铁人一样。
侍卫让开道路,纷纷对李嘉文行礼,李嘉文走入九霄楼中,一步步攀登着九霄楼楼梯,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至走到了九楼。
九楼上面,范文丞一人独立,此时躺在地面铺砌的毛毯上面。
范文丞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手中还握着酒壶,人正在酣睡。
李嘉文看着范文丞,寂静无言,并未有任何动作,时间缓缓流逝,天色也自上午到了下午。
太阳偏西,天边已经生出了火红色。
云彩在阳光的映射之下,一片火红,火烧云的景色,壮美瑰丽。
范文丞睡了大半天,李嘉文也等了大半天,捂着自己的额头,范文丞微微摇头,缓缓的端坐起来,抬头看见了站在面前的束手而立的李嘉文。
范文丞红肿的双眸中,倒映出李嘉文的身影,脸上浮现出冷笑之色,抓起一旁跌倒的酒壶,微微的摇晃了一下,酒壶中已经空空如也。
其一伸手,墙角边摆放的酒壶,已经悬浮而起,直接落到了范文丞的手中,打开酒壶直接喝了一口酒水,范文丞看着李嘉文漠视的讲道:“三年了。”
“第一年我淡出朝堂,后两年关押于此,你们淡化我的影响力,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这是要送我上路了。”
范文丞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不关己的事情。
李嘉文没有否认,缓缓的点头,认可的讲道:“你范文丞到底当年被天下大儒认可,认为乃是文道希望,也是一位半圣,执掌文道多年。”
“尽管这三年,我一再削弱你的影响,可不论是我怎么削减,你的名字都不会道大运中,你也要占据一部分。”
“我要汇聚文道气运,登临仙道,绝对不允许文道气运,再一次流失,被你获取,造成我失败的可能。”
“所以还是请你去死。”
李嘉文话语,自始至终都平淡无波,眼前这位范文丞,已经不再是敌人,甚至是连敌人已经不配了。
范文丞浮现出苦涩,自己一身造化,皆被眼前这一位掠夺。
三年来,每一次夜晚,都会回想为何?
时至今日,范文丞也分析的明明白白,自己能够有今日,就是因为自己野心太大。
日日想着文道独立,脱离帝道,自立一道。
这样文道未来潜力无限,而自己更是能够不断进步,值此灵气复苏的大争之世,自己未尝不能够打破文道至圣的局限,成为文道之祖。
文道要脱离帝道,帝道率先不允许,自己还不够成熟,没有把此点隐藏下来,终至被人皇察觉端倪,人皇直接下手了。
被掠夺了一身造化,而人皇动手,向来是不留后患。
人皇亲自动手,把自己带走,其后更是亲自看押,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翻身机会。
一年下来,看的严严实实,最后淡出朝堂后,布下大阵,派遣精兵,那徐园更是亲自于此地布防。
徐园身份不低,其哥乃是悬镜司首尊。
二徐为大楚名将,东征西讨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此等人物亲自坐镇,外加人皇压阵,断绝了自己所有生机、
目光看向前方李嘉文,这一位断送了文道独立的机会。
李嘉文伸手一招,一柄三尺长剑,已经自九霄楼外升腾而起,化为一道流光,直接冲入九霄楼,插在了范文丞面前。
三尺长剑大半没入到木板之中,余下不断的晃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李嘉文平淡的讲道:“自裁吧,留下最后的体面。”
范文丞伸手抓起三尺长剑,看着李嘉文,语气泛起恨声道:“你是文道罪人!”
“你对不起文道,早晚有一日,终究会被文道志士清算。”
李嘉文神态不变,平静的讲道:“我一身所得,皆是人皇赐予,我对的起陛下,对的起大楚。”
“文道太高了,和我并无关系,只要大楚兴盛足矣。”
范文丞脸色一变,浮现出凄惨之色,语气凄厉的讲道:“终究是帝道的奴才,你一辈子成就有限。”
范文丞手掌抓住三尺长剑,手中不断颤抖,三尺长剑也随之颤动。
看向李嘉文,凶戾之色一闪而逝,对方贵为大楚首辅,执掌文道,经过三年积累,一身文气惊天动地,范文丞远远不是对手,未曾去自取其辱。
手中三尺长剑,朝着自己的脖颈一抹。
鲜血四处飞溅,最后喃喃自语的话语响起道:“文道不能独立,终究是恨难平!”
李嘉文看着尸体逐渐冰冷,丧失掉所有生机的范文丞,仰头看向天空,尽管乃是白昼,但那一颗文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