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
楼高七层,飞檐斗角,琉璃瓦片,在阳光之下,一片耀耀之色。
七层中央,春熙跪坐于地,身前一张七弦琴横立于身前,纤纤玉手此时正轻轻弹奏着琴曲。
悠扬充斥着节奏的琴声,不断的传出。
宽阔的七层中,唯有宋慈一人,端坐于宽大的太师椅上面,一头银发随意的散落,宽松的长袍,宛如被褥一样,仿佛是轻轻一扯,就会直接掉落。
手中拿着晶莹玉透的水晶葡萄,不断的吃着,同时倾听着琴曲。
突然,宋慈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一下被撞开的房门,目光非常不满的看着走入的宋宇,语气无奈的讲道:“有完没完?”
“我可没几年好活了,就想静静,这都不行。”
宋宇神态肃穆,一丝不苟,站在门口不怒自威,目光看向春熙,春熙立即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宋宇目光,宋宇一挥手,春熙连忙一礼,然后缓步的离开了。
看着关闭的房门,宋宇低沉的讲道:“此不是说话地方,大哥我们回去再谈?”
宋慈微微摇头,目光平视着宋宇讲道:“放心,浩然之气,万法难侵,只要这位尊神不亲自来偷听,光是那几位日夜游神,瞒不过我。”
“刚刚自州牧府中议事,窦长生要称楚王!”
混不在意,并不关心的宋慈,听此二字,豁然的一惊,自太师椅上起身,背负着双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宋宇,再一次确认讲道:“是楚王?你没听错?”
宋宇苦笑讲道:“这等事情,小弟岂敢出错。”
宋慈浮现出讥讽之色,冷笑着讲道:“江南九州,上古时期为吴楚之地,向来敢称楚王者,无不都是雄踞南方,不说一统江南九州,也要至少占据过半。”
“应华洲也是上九州之一,但最多不过让窦长生踏破化龙门槛,能够称应王,此时胆敢称楚王,真是不伦不类,沐猴而冠,何其失智、”
“本以为其战胜朱重八,获得赤霄剑认主,一统应华七郡,不说是真龙,也是一代潜龙,未来也不是不能和刘通一争长短,现在看来窦长生已经昏招连连。”
“刘通能够称吴王,那是刘通已经占据三洲,湖州已经递交降表,江南九州,占据一半,才有此资格,他窦长生何德何能?”
走了两步,宋慈突然开口讲道:“这是有人故意要害窦长生,以窦长生本性,是不会这么高调的,是王俊贤还是王俊先?”
宋宇点了点头,附和的讲道:“大哥慧眼如炬,此正是王俊先今日建言,天下称侯称王者无数,光是称侯不足彰显尊贵,唯有称王,才能够号令南方。”
“建议窦长生称楚王,窦长生已经准许,开始准备称王仪式。”
宋慈重新端坐下来,语气冷笑着继续讲道:“刘通在南方声势浩大,靖陵城此等坚城,三日破城,逼的江侯屠戮全族,最后横剑自刎,其后三洲共同陈兵于湖州边界,威逼湖州。”
“湖州递交了降表,已经臣服于刘通,航州位于杨洲之旁,也挡不住刘通大军,今年上半年航州将会被刘通攻占,届时下半年举五洲之力北上宁州。”
“窦长生上半年要是不能攻占襄平州,下半年入宁州,到时候连和刘通为敌的资格也不会有了。”
“王家有王俊成的关系,自然更加看好刘通,只要窦长生称楚王,本来因赤霄剑汇聚来的人心,一下子将会消散,上下生疑,窦长生要整顿应华洲要多花费一段时间。”
“襄平州各世家,不看好窦长生,自不会顺势归附,攻陷襄平州难度增大,就算窦长生半年时间能够拿下襄平州,也是花费巨大,需要休养整顿,哪里还有余力继续南下宁州。”
宋宇端坐在一旁椅子上面,徐徐的开口讲道:“大哥说的不错,正是此道理,窦长生不能够获取宁州南都,被刘通获取,那么南方大势已定,再无窦长生机会。”
说道此处,宋宇叹息一口气道:“这天下大势,演化的太快了,照此速度下去,下半年就要爆发决战,明年南方就会一统,这才四年时间,天下一统,不会超过六七年、”
越到后期,统一的速度越快,因为往往爆发的是决战,一场大战下来,输赢分晓,败者崩盘,胜者通吃。
“王家要为刘通铺路,耽搁窦长生一段时间,我宋家该如何做?”
宋慈看着提问的宋宇,微微摇头讲道:“老三,你的心乱了。”
“玉儿已经南下,被刘通拜官,我宋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此等事情不需要再去搅合。”
“我宋家和王家不同,我宋家已经是应华洲名门,就算费心竭力为刘通铺路,最后又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再进一步?”
“那是不可能的,你二哥昔年辅佐人皇,执掌中驱,不论是权势还是学问,宋家都已经进无可进了。”
“王家则不同,他们只是应郡郡望之家,在州城中此等家世也有着不少,想要踏入名门之列,必须冒此奇险。”
宋慈目光看向远处州牧府方向,悠悠的讲道:“我自塑造文心,自有天人感应,如今心中隐隐不安,向来窦长生称王一事,恐怕有着猫腻。”
“仔细想来,窦长生能够一统应华七郡,也不是无能之辈,手持着帝道神兵赤霄剑,也是有着天命,哪怕昏聩也不可能这么快。”
“不论外面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宋宇松了一口气,人也轻松下来,语气平和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