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顿时全身紧绷,屏息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非常黯淡的人形雾气,正向这边移过来。但是只走到一半,它就停了下来。

她以为,对方是发现她了。

就当她已经准备好要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有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那个人形雾气处传来。“阿与!阿与你还在不在?阿娘在这里啊!”要哭的样子。而那个雾气随着声音在做出动作,似乎正在四处摸索。

胡与不敢贸然开口。她妈是人,不是雾气,她不知道这雾气是什么,难道是山里的东西,扮成她妈的样子吗?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了。

那团雾气喊了一阵,没有得到回应,就一p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了。边哭边骂“你这个短阳寿的东西,好死不死地在这里不见了,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好?我生你养你一场,还没有享到你一天福,你就这么没了,作孽!要死你也不早点死,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多好,偏偏现在死了,你这个短阳寿的东西!!”

胡与一听她这么说话,就松了口气,如果是有东西假扮,肯定得说好听的哄她,怎么会这么骂人。连忙应声“阿娘,我在这里呢。”

她妈听了,愣愣的,转身就向她摸索过去,胡与怕她摸到不该摸的东西,立刻迎上去,她妈抓住她,似乎害怕但又不似害怕,从头到尾把她摸了个遍,才确定真的是自己女儿,立刻便破口大骂:“你要死了!你老娘我叫了半天,现在才应?你死了啊你!怎么生你这么个讨债鬼!我闻着这里有血腥味,还以为你摔死了!”又质问“你身上是不是血?怎地这么多!”声音异常严厉与警惕。

胡与连忙说“没有,不是我的血,我就是摔伤了而已。死的不是我。”

她妈紧张起来“什么事?什么人死了?”她身上有东西可以照明,但现在并不敢用,怕村民还在找寻,顺着火光追来“是不是摔死了来追的哪个?”

胡与含含糊糊地之前看到的事说了。

她妈怕是吓着了,又因为这件事实在吓人,身上直颤。握着她的手时松时紧起来,恐怕心中正有些激烈的争斗,胡与察觉她妈这种反应,是因为注意到女儿见到死人却太镇定了,再加上她醒来后的表现,与她小时候相比,多多少少会有不相同的地方,而她妈早就有些生疑,现在又遇到这样的大事,于是暴发出来。

连忙紧紧抓住妈妈只做出害怕的样子“阿娘,这可怎么好?”一副全心依赖妈妈的样子。

她妈见她还是怕的,恐怕心中又为她的行为有所开解,握着她的手才没有再松开。大约是打定了主意,反而拉着她更用力些。让自己相信这就是女儿没有错。相依为命的也只有女儿,什么也不要乱想!

安慰胡与“怕什么?死人有什么好怕!又不是你杀的。他们便是有德有怨,也去找那些杀他的人。”声音又大又清楚,到不像是只说给胡与听的,更像是说给这些死人听,叫他们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怪不相干的人。

可她自己其实也还是害怕的。拉着胡与摸索着拼命往她来时的路走。两个人什么也看不见,踉踉跄跄,胡与被拉得摔了好几跤,走得远了,鼻端血腥的味道淡一些才停下来,她妈找了个山间狭小之处带着她爬进去“夜里不能乱走。等天亮时再说。”

进去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胡与安慰她“四娘肯定只是昏过去了,好好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死。”她回忆起来,当时那一摔虽然有血,但也不至于致命。

她妈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祸害遗千里,她命那么硬做了那么多恶,怎么会这么早死。”

就这样过了一夜。胡与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个草丛里面,妈妈已经不在身边了,紧张地一咕噜爬起来,顺着被踩倒的草向前走,走到最后一看,她妈原来是回到小孩被杀的山道下头去了,正在那边挖坑。

边挖还边骂“你们爹妈不做好事,都是些经年的狗东西,但我却要给你们挖坑,不叫你们曝尸!也就是我在这里,你们才能入土呢,就算你们爸妈知道,也不会来收你们的尸,谁叫你我们死在了没篱笆的地方,谁还管你们不入土能不能投胎转世。”

胡与跑过去,她妈抬头看到她便说“陈清清好命,不在这里头。”这里死的是村长的女儿,和他亲戚的女儿,还有二个男仔。想必是继胡与之后村长想办法把陈清清的位子也顶了。

胡与妈说“一会儿我们把人埋了,就回村去。你喊陈清清快跑。”怕她不情愿,骂她“你同人家好,就不能有难只顾自己。那跟畜牲没什么不同的,你晓不晓得了?你是人,不是畜牲,就不能做畜牲才做的事,不然别人连你娘老子都要被骂。”

胡与点头“晓得了。”心里却是异样的酸楚。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她以前知道的也并不是全部。刚过去要帮忙,随便找机会把其它人的核都挖出来,以防有异人拿走。她妈却不许她过去,骂道“你要死了?死人也伸手就拉,中了邪怎么办?你给老娘站远一点!”

绝不肯叫她去碰那些死人。

胡与只好站开,想想算了,自己又没有办法销毁核,再加上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挖出来了又要藏到哪里才安全呢?只尽力提醒妈妈埋得隐蔽些。之后问“那些人怎么要杀他们呢?”故意装作什么也不懂。

她妈皱眉“我哪里晓得?这村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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