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娘拦在胡与身前,奋力隔开她与那些愕然注视着这边的人,好像这样就能保护女儿。

严石役向宋长云看了一眼,可这时候宋长云也滑头,只作不明白他意思的样子。严石役暗哼了一声,转身向前一步,他前面的人群便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前面,开口道:“姑奶奶即然是……”

胡与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朗声对那血人说:“这件事不论于公于私,我当然都是义不容辞。你快起来吧。”上前去扶他。

严石役话被堵在嘴里,脸色十分难看,好多年没人敢这样不给他面子,敢打断他的话头。可想到之前,胡与刚山上,十二姓第一见拜见她时,被她不动声色就化解的事,便暗暗把胸中的怒气缓缓吐出来,眼睛飞快地从不远处的胡丽娘身上扫过,冷笑一声,多少是养大了她的人,只要有牵绊,便也不是无缝的蛋。心平气和地退开一步去,露出低顺的姿态,似乎他严家当真是安守本份的护法了。十二姓其它人一见严石役这样,便没有一个再说什么。

而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张开手臂的胡丽娘,听到胡与这么说,又惊又怒,但却意外地没有再向以前撒泼打滚要死要活,她站在原地,身上抖得厉害,一言不发。小秋见她样子不太好,受孙思意示意,连忙去扶她,她竟然也不反抗,跟着回院中去了。

只是一进了院门走过影壁,便不肯再动。小秋拿了椅子来她也不理,只是侧身站着。这里离门近,外面说话声,一句句传进来,无法是在商议什么时候出发,哪些人跟着去。

屠家自然是精干能办事的都得跟着去。而十二姓也不虚让,严家说要保护姑奶奶,打算捡得力的,派二十人随行。其它姓一听,怎么不知道严家打什么主义,断然不肯落后,每户都非出二十人不可。算一算,这便是小几百人了。

孙思意断不肯的,他还不晓得十二姓没个好东西吗?这会儿派人在胡与身边,无非是想多得了信息,打些机会最好能抢个先手。但扯歪理他最会了,嘴上一点也不肯松,一个也不肯要。

结果一边据理力争,一边寸步不让,一直吵个没休,最后还是胡与说了一句:“若真遇事,人多有什么用?”十二姓才不得不再提二十人,可也决不肯作罢,最后一家出一个,屠家因是事主,出两人来,也还是凑了十多个人。

后又商议路线。各种琐碎杂事。

胡丽娘站在影壁下头,盯着壁上画发呆。小秋也不晓得她是在听外面说话,还是真的在看画。过了一会儿,却听到胡丽娘突地说了一句:“我的阿与她……”她怎么样?却不说了,捂着嘴,一个多的字也不敢漏出声来的样子,就好像说出来就完了。

等外面商议完,各自回去安排相关事宜,胡与才与胡孙思一道转头回来。

她一进门便与站在影壁下的胡丽娘四目相对。

胡丽娘盯着她看,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胡与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慌,可渐渐又镇定下来。

小秋看着母女俩这个情景,莫明地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心里隐隐地不安,感觉到要出大事了。

还是胡与先开了口,说:“屠大肉顶好的人,如今要找个待自己好的人,难道容易吗?阿娘可不要随便冤枉他,他恐怕也是才听说什么吞不吞妖的事。这件事,和他娶不娶,您嫁不嫁,半点关系也没有。您只管好好地和他过。他现在还在外面呢,一会儿您出去可得好好说话。别叫他伤心。有他在,再大的事也不会落到您身上。”

胡丽娘盯着她半天,脸上表情原是怔忡又惊惧,可听着她这话之后不知道怎么地,又慢慢缓和下来,只一瞬间 ,又板起脸,骂道:“男女的这些事你又懂什么。管到我头上来。你这个小畜牲!原看着你老老实实,可这才出山几天,也不晓得在哪里学了这些装腔作势的本事,遇事就爱充大头。”气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许沾!你哪里就懂什么抓妖的事了!你以为那是去过家家酒的吗?”

抓住她手腕,转身就走,张罗着要收拾东西,这里呆不得了。向里走着,越想越生气“你这个短阳寿的小畜牲,见了两天世面,便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胆子也肥了,什么谎也敢撒!等过了这个坎,你看我打不打死你!这信口雌黄的毛病,是养得的吗?”也不抓手腕了,反手就揪着耳朵恨不得要把胡与耳朵生生扯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个没休。

胡与也不挣扎,她拉自己就跟着走,她扯耳朵也随她扯,她去收衣服,也任她收。

胡丽娘像憋着一口气似的,那么麻利的事,现在收起东西来却一点也酶ぴ趺匆泊虿黄鹄矗怒火冲天“撞了鬼了!”叫小秋找皮箱子来。回头看到胡与站在门口,骂她“你杵在那里做甚么?还不去收东西!”

但胡与却没有动。只默默站在那里。

胡丽娘先还骂个不休,后来却渐渐停下来,死死瞪着她,胸膛起伏得厉害。

胡与问她:“阿娘有没有发现,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些奇怪?”

胡丽娘嘴角直跳,厉声说:“什么奇怪?我不知道。你一直就是这样的。”

胡与说:“我们坐车您说我弄脏了,扯开我领子,在后颈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没有。”胡丽娘声音又高又响“脏东西罢了,能有什么!”

“我今日这样说话行事,您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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