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志说明他是士门的人。
胡与心里猛地一惊,想到大公子的嘱咐过,要小心士门的人。
这时候外面的路好像变得颠簸起来,她看向窗外的目光才被颠了挪动了一下,在从玻璃上移开,又移回去的瞬间,竟然就在余光里又看到那个影子。
虽然一瞬间显形又立刻消失,但她看得清楚,一个想把另一个吃掉,两方纠缠在一起,比较有人脸模样的那个,还在努力把另一方面目模糊的往自己嘴里塞。
胡与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正眼去看,可她才一扭头,那影像就消失了!但这次她确定,那不是幻觉!是真的!她想到大公子借侍女的嘴给自己说的故事,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大公子是在暗示她,她身上有东西!可为什么不能直说的?难道她身上的东西也能听得见?
她心里很乱,立刻向青年看去。这个士门的人能看得见吗?
青年也正看着她。
胡与与他对视,全身紧绷。双手缓缓回缩,可又想起来,自己身上并没有防身的东西。一时口干舌臊。
这时候青年开口问她“你也发现了?”
胡与开口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沙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含糊地应声“恩。”
青年伸手拍拍车壁,车子缓缓停下来。他没有动,坐在黑暗之中侧耳听着,窗外有灯光洒在他双膝的位子。
胡与这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看见她身上的东西,指的是别的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却因为青年的动作也紧张了起来。她静静地侧耳去听,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好像车子停在一片虚不出的怪异。
青年起身推开车门下车去。胡与连忙轻手轻脚跟上,下了车才发现车在巷中,左边是出口,连着灯火通明的大街,右边巷子两边是高高的青墙,一侧不远处有个敞开的红门,挂着防风的灯笼,写着陆字。
原来已经到了!胡与立刻想上车去把觉睡的自己背下来,可她才一转身,青年就拦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不要动“不是说发现了吗?怎么还乱动!”
胡与连忙停下动作。虽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乖乖不动不出声。
青年看巷子中看,喃喃不解“时候怎么会错?”
胡与不知道‘时候错了’是什么意思,她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远处的路口灯一盏盏灭了,又一盏盏亮起来。在明明暗暗中,有什么人凭空出现,然后向这边来。
看上去身形修长,是个男人。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短短,面目因为总被隐于黑暗之中而模糊不清。并且他的步子非常不稳当,几乎有些踉跄。
他似乎并不知道巷子中有人,一直走到了胡与和青年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步子。回头看两个人的方向看过来。这时候他和胡与站得非常近,几乎与他脸贴着脸。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似乎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却看不见。
胡与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皮肤,灯光从他头顶落下来,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血淋淋,没有皮肤的脸。血腥的味道浓郁得令人作呕。他脸上,有一种冷酷又痛苦的表情。
胡与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后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她缓缓垂眸,似乎哪怕是移动视线,都能惊动对方,这一垂眸,胡与才看到有雾气从青年身上出来,环绕了他与自己身上。大概这就是对方看不到两个人的原因。
但是这种雾气已经非常稀薄了。青年的脸很不好。他拉着胡与的那只手,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嘴唇一点颜色也没有。
可是对方却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注示着胡与的方向良久,扭头就向马车走过去。胡与眼睁睁看着他推开车门,车里有她沉睡着的身躯,身躯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在外人看来,大概睡得十分安详。
胡与看着那个人向自己的身躯走过去,心跳一声快过一声。死死盯着那个高挑清瘦的男人,随时准备拼命——只要他有什么对沉睡的身躯不利的举动。
但那个人站在车下,看着车里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着。不知道在在看什么。
这时候前面的车夫终于忍不住了,他连滚带爬地从前座跳下来,转身就跑。大概以为自己足够快,就能从这个怪人身边跑开。
但是车夫才跑到胡与这个位子,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人给拦住了。
胡与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是怎么一下子从车门那里,出现在巷子中间的拦住人的。
车夫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一步步后退,胡与以为他会撞到自己身上,忍不住想往后退,但青年用眼神制止了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夫撞向自己。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在两个人接触的一瞬间,车夫却毫无阻碍地与胡与重叠在了一起。就好像胡与只是一道并不真实存在的影子。
两个人叠在一起,又随着车夫的后退而渐渐分开。胡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全身汗毛倒竖。
而随后车夫就被吓得昏厥,软软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走过去,躬身不知道要对车夫做什么,这时候,巷子中那个挂着红灯笼写着‘陆’字的红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个童子伸头出来看。见到那个人,也并不害怕,问“来看病的?”
那个人立刻就缩回了手。乖乖点点头,丢下车夫不管,转身向红门去了。
童子还大声抱怨“今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乱了。大先生一天都心情不好。诊金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