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天空转瞬成了光线的海洋。
“嘣,叭,嘛,咙,吽,嗒,呢,哈,唝”,大道法言激浪滔天,带着法则波纹的震动,黑白元气巨龙不断冲出。
但,没有用。在细弱但绵密的绝灭光线之下,一触即溃。
李元真飞退,嘴角溢血,压力重如山岳,神体也出现密布的龟裂。
李元真急退,同时不再攻击,但他已失去自由穿梭空间的能力。法圈一出,万法皆禁,若非李元真本身也算天地规则之外的存在,恐怕早已失去一切反抗能力,而被彻底泯灭。
光线不急不缓,笼罩追逐着李元真的身影。
“明月,出手”。此时的李元真气势全无。
伏明月叹息一声,扬手抛出一只古朴卷轴。“云顶天罗”徐徐展开,遮天。天蚕丝织成的锦绣山河,花鸟虫鱼,伴随着伏天氏磅礴惊天的雄浑气势,将化外法圈的光线,暂时抵住。
得此良机,李元真疯狂瞬移,眨眼便退出万丈。
无数光线发出一阵嗡鸣,同时纵横交错穿插起来。嗡鸣声虽然不大,但一入李元真,伏明月之耳,二人不由闷哼再退。
一道短短的光线分离出来,击破一只鸟、击穿云顶天罗,击穿了李元真的右胸,射入虚空不见。
不多时,光线杀机消散,又恢复成一道,经天纬地的残虹。
李元真与伏明月踉跄身形消失在暮光之城、明月楼的入口。
.........
唐玄站在清溪边,掌心托着唐花。
他仔细的感受着它,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这朵花上。
“浓郁而澎湃的,是大地厚土的力量;清新而带着浓厚草木气息的,是至木的力量。情绪中有爱,但不完美;有欲,但非我所欲。”
“法生,法生。何为法生?如何法生”?
唐玄开始在清溪来回走动着,掌中唐花,时隐时现。
从清晨到日落,从日落到午夜。
晨鸟出巢,夜鸟归巢,夜乌啼鸣,罗夫寂静。
当唐玄再次驻足的时候,唐花再次从他丹田浮现而出,托在掌心,缓缓旋转着,迷蒙的红黄色,照亮了清溪的夜。
清彻的溪水中,倒影出了山峦、绿树。
他笑了,笑的很悲;笑的很苦。不光求不得,更是爱别离。
“玄道,为吾道。元气既为根,七情来浸染。既然有了木,那么心火,亦是火。燃吧,唐花”。
一丝丝细碎的火苗,从三片锋锐长叶中跳跃而上。轰的一声闷响,唐花爆燃:元气,木之精气,土之精气,都在熊熊燃烧。
一丝丝炽烈,从沸腾的唐花中散逸而出,路边野草大片枯黄,清溪的水汩汩而起,密集的气泡。
此时的唐花,一片耀眼、眩目、炽烈的红。
唐玄目光深邃,望着这朵火焰之花,他的法生第一法,便是火,便是这朵火焰之花。
每一朵火苗之上,似乎都是孔仙仙那张亦嗔亦喜比花更美的娇颜。
良久之后,唐玄一声深沉的叹息,火焰之花消失在掌心,回到其丹田。
轰,唐玄体内闷响连连,浑身如焚,肌肤都成了红色。
一拳向前,拳风炽烈,带着凛冽狂暴的热风,击在清溪之中。
雷鸣般炸响之后,数丈高,三人合抱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带着蒸腾的水雾,弥漫方圆数十丈空间。
“只有一击之力”。丹田内的火焰之花,伴随着唐玄一击之后,火焰止息,成了平常的样子。
再次召唤而出,再次点燃。
唐玄这次,把唐花丢进清溪:数长宽的清溪,被炸断,变成两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清溪底部,更大的水汽,水雾弥漫半条清溪之水。
片刻之后,倒卷的溪水才逐渐恢复正常,缓缓流淌而去。
掌声阵阵,庄广陵踏月色而至:“好招,好法,无戾气、无利气、无斧凿气。可有名堂”?
唐玄望着潺潺而过的溪水,负手而立,良久之后,转身微笑道:“庄兄,好雅兴,不睡觉,不弹琴,偏有兴致来此夜游”?
庄广陵道:“长夜漫漫,不敢谈琴,无心睡眠。此间有玄兄,此间有妙法。先祝贺玄兄,正式踏入大乘至道,此法可有名”?
唐玄道:“火花,一生一火花”。火花有她的影子。这一生,都要铭记:有这样一段短暂、真挚、刻骨、缠心的爱情。
“好”!
“庄兄因何不敢谈琴”?
“唉,不提,也罢”。
“庄兄也知大乘至道”?
“呵,听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