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强行将目光从茅山小屋的云雨,呃不,云雾中扭回来,投向深邃的星空。他所在的位置视线极佳,处在桃源星的大气层之外,一丛在太空中游来荡去的非陨石丛中,进可俯视桃源,退可游目寰宇。
他正游目寰宇,行前起伏着,忍不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气吐得很慢,很慢。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从口中出,有袅袅消散在周围的虚空中,而在消散之前,却都惬意自得的任意变换着形状。
之后便是第二口,第三口······彷佛吐气是种修炼,而屁股底下冷硬却又干脆的石块儿牢牢的吸住唐玄的臀部一样。
唐玄没有在修炼,甚至没有再思考,只是不断的找着些事情做,似乎有了事情做,那么就可以成为正当的“不回家”的理由一般。
烟这种东西唐玄早已不需要,可如今他却在太空中点燃一支,不惜为此撑起一个小小的气罩,毕竟这“烟”可不是他这个大上生,生命无界,能力无界,元气无界,意识无界······
一包烟抽完了,下意识的摸了摸空空的手指,唐玄这才苦笑着望着脚下一堆烟屁股在宁静的虚空中漂浮,变成飞絮,结出冰茬,分崩离析,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又细细飘远。
自从大宇世界平静之后,唐玄便开始全方位,亲身心的探索这个世界。
经历数不清奇怪的星域,遇到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存在体,还有那数之不尽的生物们。无论险恶也好,还是宏大也罢,所有的这一切都向张开怀抱一样,坦诚的面对着他。他一眼便能够看出这些东西的组成部分,习性,怎么生,怎么死,怎么活,何时消亡,生灭变化······
可越是经历,越是看清,唐玄脑子里越迷糊: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很明白,什么都明白,却又不明白,似乎总少了一个归根结底的觉悟。
大宇世界是有界的,他也曾一人跨越无尽,延着大宇世界的不规则的边界绕之缓行。
宇外世界,一片望之如无边界,看不清楚的黑,似乎是一层浅浅但极致的幕布,又似乎是深邃让人心惊胆战的未知的黑暗,彷佛永远无法触碰一样,却给唐玄的神魂带来巨大的压抑。
而宇内全方位,立体,形状各异,足以用无尽的浩瀚,无尽的宏大,无尽的壮阔来形容的世界,在唐玄心中却是一个装在黑箱子里的各种玩具儿的堆积。
蚂蚁眼中,蚂蚁窝足够坚固,永恒了,可人一脚下去,所有的坚固的信仰,便会在事实面前,来不及自性清醒,自我嘲笑一下,便会彻底崩塌。而对于蚂蚁的短暂一生来说,恐怕它们中的许许多多,也都经历了无数“轮回”,看起来岁月静好,灾难也仅仅存在于传说中。
细思极恐,站得更高些,大宇世界的生命,是否便是某些东西眼中,存在于蚂蚁洞“宏大”结构中,穿梭不停,自得其乐的蚂蚁呢?
唐玄沉思,唐玄叹息,心情逐渐从惶恐中投入到另一个平静的思考世界。
为什么这个大世界到目前为之,只有自己一个无界生命存在?
为什么我知道自己不会再有生老病死?
为什么我有自信在这个大宇世界,无论深处任何诡异、怪异、超极限生存环境都可以无恙?
我究竟比谁多了些什么?
纯于意的门,还是独一无二的光之元气之花?
我穿不过黑暗的大世界屏障,宇外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
······
唐玄忽然变得很疲惫,突然很想回家。
他和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经常在自己家门前,坐在车里拖拖拉拉,总是要踌躇在三却没有个具体畏惧对象不想回家的男人一样,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又想家了。
唐玄站起,浑身骨节发出轻微的爆鸣,连成一串悦耳的音符,遍体笼罩的元气之光,道意之光,无界之光,生命之光一闪便收回体内,小心的被禁锢在丹田的小世界里。
他这才举步,迈步间便来到茅山小屋的门外,整理好心神,轻轻敲了敲门。
“我回来了。”唐玄小心道,心也提了起来,也不知道怕个毛线。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孔仙仙一身洁白山群,姣好而白腻的身躯若隐若现;温笑干脆的披了一条浴巾,大片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笔直修长的部分故意暴露着;姜剑眉发丝滴着水珠,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看来是刚刚沐浴完,也忘了穿衣服······
三个娇艳无伦的女人,或纯洁,或饱满,或娇小玲珑,三种风格带来三股不同却同样沁人的香风,三张俏脸儿,六只媚眼,忽闪忽闪的注视着唐玄。
唐玄低眉垂目,眼毛略微挑了挑,没有发现唐清的存在,这才松了口气,干笑了笑。
饭桌上,唐玄望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发呆。他不饿,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吃饭、睡觉,疲惫的时候略微吸口气就行了。
这用前世的话来说,光喝西北风就可以活的很健康,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力。
“你还是吃点······”孔仙仙眨了眨眼,敬陪末座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焦急。
“大姐说得对,不吃的话,显得我们多另类?”温笑也跟着说。
“不饿多少也吃些,大姐忙活了好久。”姜剑眉甩了甩长发,动作幅度有些大,细腻如锦缎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搅动一片旖旎的光。
唐玄望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