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我噢,”唐可昕咧了咧嘴。
“会不会是老娘故意的?”姐妹对望之下,她们的身体上并无异常,而这片光影拉长的世界有静谧、唯美。渐渐的就是毫无安全感的未知恐惧来袭。
······所有人都倒下了,只有姐妹两个迈着小步子缓缓接近着孔仙仙,关切又有些害怕的样子,不住的四下张望着。
在这一刻,没有元士、卫士、商士;没有修者、凡人;没有高等、劣等;没有任何等级优势,只有残存的族,只有虫劫爆发后的绚丽的荒芜。
狂浪肆虐,人族十不存一,退入地下;如今更是在五色的穿插下又再阵亡一半以上,活着的不过数千万之众。别说与公元时代动辄数十亿的基数相比,就算纪元中叶之时,也没如此穷途末路过。
而伴随着时间无意义的流淌,死亡人数又在增加,尤其以武者为最。修行越高,元气越深,身上的五色虫也越肥状。它们吞噬着生者的生命力、元气甚至血肉,而这些与没理由、不科学的剧痛相比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推荐阅读//v.///
逃,却逃不开规则的笼罩,逃不开人族的宿命。
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可以称之为运气,不管好坏都是。而经历却往往成了宿命。只有这样想才能有点慰藉,在将死未死之时求得某种心灵上的解脱。
······
庄广陵醒了,室内全是彩蝶、彩光、如兰香气。室内很狭小,不过板房一间,却又如此之大,目之所及,没有壁障,更无尽头。在梦幻般的世界中,他弹琴长歌,双目中却似有两只彩蝶起舞。
梦?醒?他分不清楚,随后琴声戛然而止,室内的一切已消失不见。
室外,彩光由室内渗出,随后香气四溢,随遇而安,四处游荡。所过之处,所有抽搐的、颤抖的、痛苦中的、痛不欲生的、艰难挣扎的一切人族,夜魔婉婷、古夜摩、元籍等寥寥魔族,双目茫然之后,保持着姿势,慢慢闭上了双眼。
接着,彩雾光芒主宰了地下世界,到处彩蝶纷飞。众生皆梦,却在梦中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束缚,忘记了压迫,忘记了无处安放的灵魂。而这梦,似乎是彩色的,更像是一个世界。他们、她们、它们在这里生活、栖息、繁衍······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呵。
房门开了,庄广陵驻足门口,望着这片绚烂的世界,双目渐渐落下泪来。众人皆醉我独醒?似乎是吧。而这种豪迈藏着多少落寞与枯寂,甚至是一颗灰白色的心。
虫劫渐渐隐没,重新回到人族的身体里,彷佛从未出现过。
再强大的伤害,也难摧残入梦如此之深的生命。疾病、疼痛、痛苦、绝望、无处栖身、无家可归、饥饿······一切只有等醒来再说。
逍遥,逍遥!一壶酒,一个人,门槛斜坐,面对这片几乎枯死的世界。
星球依旧在飞驰着,四周包裹着极致的黑暗与混沌。
还要飞多久?
如果张平机、狄青龙清醒的话,会科学的回答这个问题:4765年,会抵达一个被命名为“生命桃园”的星域。而借着接近于光速的速度,始地星球会撞入到其中一颗星之中。再过725年,人族便可以从再次稳定下来的新星中,构建地下通道走出地面,开始新的生活······
这一切,既不会破坏引力、星球构建的原始规则,也让人族有了新的栖息之地。
可是5000多年对于现在的人族而言,便可称之为“永世”!
而在暗物质空间飞行的星球,没有其他撞击呀、捕捉呀等骚扰,就连能量的损耗都是微乎其微的,更多的地心能量被自动储藏在能源体之内备用。
其实最可怕的是寂寞,这种一成不变的寂寞。
流浪总有惊喜,而目标明确了,达成达不成中间的过程最是折磨。
若无虫劫,若无庄广陵的逍遥一梦,很难想象,人族如何在这片地下世界里:栖息、生活、繁衍······而在这样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下,恐怕许多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轻生。
地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山明水秀,一草一木都有来历,都有说法的世界了,一片漆黑,坚硬的死寂;地下彩雾朦胧,经年不散,只有静观天下的报时钟,时不时的响彻空间,四处回荡······
一切都是过往,冲出那片星空之后,红尘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