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浓稠粘腻的黑云畸形的翻滚,血色的闪电雷霆笼罩v手机端/
黑暗火山从开始的萌动到现在的与星球的地、水、火、风、气、液、固、光复杂的联系融合在一起,这已经不是人力、神力可挽回的了。但伏明月却可以撑起一片平静的空间,让唐玄再这片空间内徐步缓行,看看这地狱一般的人间。
唐玄向前走,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若非熟悉的感觉在心头,他颇有种被伏明月带到地狱一类的所在的感觉。可是心底的熟悉却使他明白,这里就是曾经:寂静、零落、单调、寂寞的人间。
人生有多少时间是行走在路上?唐玄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没有答案;人这辈子有多少惦念的人?难以忘怀的事?唐玄依然没有答案。如此霸烈的环境,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脑子里跳出的一个个熟悉而亲切的音容笑貌,彷佛一把把尖刀刺裂着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本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让他沉沦、迷失。假设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那么以前、以后所作的一切,还有意义么?走着、走着,唐玄有了一种置身雷海、狂雨、沸腾中含笑九泉的冲动。却无奈突破不了伏明月挥手架起的月光小屋。
走着,走着,大地一片汪洋,建筑物残骸处处,尸体成了最不起眼儿却又最凄惨的点缀,四处随波逐流的飘荡着。
走着,走着,唐玄觉得自己死了,起码心不再动,精神的金字塔也塌陷着,有自主情绪的情绪越来越少。
哪里是茅山?哪里是雾城?哪里是监洲府?哪里是首望山?哪里是大洋的边缘?······再回首,哪里是罗夫?风声肆虐、大水滔滔、雷鸣阵阵,倒塌声间或轰鸣······
老桃树逆风而上,似乎在这复杂而狂暴的环境中全力伸展着枝叶,越来越高;茅山顶碧桃树,沉浸着脚底的汪洋,肥了、壮了,开枝散叶,满树闪着幽光的大桃子,硕果累累;黄金领地如今已经成了狂沙肆虐的沙暴区,沙暴与北来冲击的巨浪疯狂对冲,互相消弭又互相融合,最终,三千里北擎邑城墙再次崩塌,而巨浪打着旋吞没沙暴,肆意的流淌着。
扶桑树的枯枝被瞬间湮没,却又瞬间苏醒。水流也好,沙流也好,所有能流动的东西都绕着它开始旋转,轰隆隆,漩涡逐渐扩散,转眼弥漫方圆千里,开始很浅,窝心只有三尺多高,随后渐长,不久弥天。
地面已经看不见陆地,看不见升灵,更看不见水族。
黑暗火山伫立大洋之上,仍在不断长高,通红的火柱冲天不懈,狂热的火流pēn_shè四方,周围海水禁绝,蒸汽沸腾,雷电交织,像是个狂怒的灭世巨人;老桃、碧桃、扶桑这些规则之外的生命正在拼尽全力争夺活气。茫茫人世,只有南北昆仑的山区滴水不进,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阻隔一般,遗世独立,孤傲而无奈。
北昆仑的天空依旧蔚蓝,一座小小的金色寺庙缓缓从白云深处露出一角,佛印阵阵,钟鼓齐鸣。略带悲伤的佛音,从那里传出,在昆仑山脉的上空涤荡着,却无法改变昆仑之外的末日景象。
一天过去了,佛音不断,钟声依旧,不分晨昏。
······
镇江地下生活区内,唐君生一家有一个不错的生存空间。相对独立,不缺食物饮水。人造的阳光、虚拟的景物,似乎与地面上的一切都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灵动。v更新最快/
“哥,我求求你了,别出去得瑟了!”小院子里,安雨轩捧着穿云箭的脑袋,诚恳的哀求着。蹲的时间太久,腿都有些麻了。
穿云箭歪了歪脑袋,脖子深得笔直,表情非常的不屑。如今的它形象大变,浑身精瘦,粗壮虬结的线条成了流线型的体型,虽然依旧没毛儿,看起来却优雅的多了。
末日伊始,孔仙仙便带着唐可昕、唐思玄以及穿云箭按照孔希言的指示,来到了这座就近地下生活区,其他人都还好,就是这只是鸟不像鸟的鸟,十分的不安分,时刻惦记着冲破阻滞,与唐玄见面。只是外面出的去么?出的去还回得来么?
照常理说,安公子不可能对这只鸟有什么特别的爱心,只是这只鸟,这只有着自己思想、独立意识的鸟,看到它,彷佛就看到了唐玄,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它就这么送死。
奈何苦口婆心的规劝了半天,它不为所动,眼前更有不耐烦动手之意。
“嘎~”穿云箭猛然大叫,脑袋被重击一下。歪头一瞅,孔仙仙正瞪着它。它的眼睛便由圆形变成了三角形,不光怒而且愤。
“陪我们玩吧,”唐思玄搓着小手站在孔仙仙的左边,唐可昕不好意思的笑着,站在孔仙仙的右边,但二童的目光都一脸热切的望着穿云箭。
“嘎!”穿云箭惊恐大叫,所有的不满意变成了惶恐。它迫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唐玄。外面的狂雷暴雨算什么?眼前这两个小恶魔才可怕好不,尤其是和她们一起玩,它总是扮演被玩儿的角色。而且,脑洞大开的姐妹两个,总是能对着它研究出新的剖析方案来,且乐此不疲,让它实在无法忍受。
可是却无法反抗,不能反抗······她们太强了,尤其是对着它这么一个可爱、坚强、坚贞的动物,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没轻没重,自己的苗条倒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
“去吧,”孔仙仙宠溺一笑,轻轻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