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些经典往事,传奇过往。得意时,忘了,濒死时,想起······快乐,孤独,幸福,不幸,死。除了神,好人、坏人、善人、恶人,都会死,人生,仅此而已”,宫南起忽然呵呵的笑了,笑着,笑着无法自拔。
川流不息的呵呵声,从他嘴里流淌而出,没了阻滞,很顺畅。
“师傅走了,你好好睡,你的伤,不要紧,只是,只是······唉,希望你,挺过去”,宫南起一身青袍,连面色都是青的。
只是不知道这青,是冻的还是喝的。
一个青铜兽角鸟嘴四方壶,满满一壶三十斤五岳香,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空了。
似乎这段自语的时间过的特别快,快到还没有尽兴,暮光法牒便发出朦朦而冰冷的紫光,催促着,催促着。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呵”,宫南起站在阎王之手下,仰望苍天,发出一声从灵魂挤出来的叹息。
随后,手托暮光法牒,身躯一纵而上,血光闪过之后,人便消失不见。
手下,篝火嗤嗤嗤的冒起了青烟,再看陈元迟,整个身体散发出浓郁的黑气。
这黑气如此阴冷,冰寒,象是一股漆黑的寒流,不光瞬间湮没,冻结了篝火,更是氤氲向外,将狂风冻成碎块,将雪花凝结成大片的、黑色的冰。
良久之后,复又变得漆黑、幽暗的阎王伸手之下,蓦然亮起两团血红跳动的光,随后便传出一声地动山摇的狂吼。
“嚎”~凄厉如受伤的野兽,咆哮如九幽之下的狂魔。霎那间,五岳山一片喧嚣沸腾。
“什么事儿”?端坐演武殿内的楚君侯,大惊坐起。
“声音,似乎从落日崖方向传出”,金断崖皱眉回答道。
“速去找人探明究竟”,楚君侯缓缓回座,对春夏、双邢沉声吩咐道。
就在二人点头起身的时候,演武殿内忽然闯进一个衣衫凌乱,慌不择路的仓皇弟子:“禀,禀,诸位大人,宗主,宗主,回来了”。
“回来了”?楚君侯眼中蓦然出现一抹喜色。所有人都起身,注目,盯着这个激动慌乱的有些不正常的弟子。
“回,回,回来了”,弟子哆哆嗦嗦的,忘了行礼,就这么傻傻的,目无焦距的说着。
“陈青,你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左丘禅快步走近,面对这个法部众的弟子温和的笑着道。
“各位老大,快去看看吧,宗主疯疯,疯了,见人,见人,就杀”,这名叫陈青的弟子,在法首左丘禅的声音下,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可这消息,却着实让在场所有人有些六神无主。
陈元迟重伤?被宫南起带走?回来了?见人,就杀?杀?
楚君侯的身形宛如一阵锐风,霎那间便从演武殿内消失,接着金断崖、木攻城、陈元济、吴常安、邵康年、程仇先、左丘禅、春夏、双邢,鱼贯而出。
而外面此时,喧嚣声,吼叫声,嘈杂声已经响成一片,而出事地点,似乎就是在演武殿厚重大殿背后与落日崖之前的空地上。
在楚君侯的率领下,众人急速赶到出事现场。
只见,陈元迟满头长发披散狂舞,如一条条漆黑的小蛇儿,面目狰狞,双目血红没有丝毫理智,浑身黑气燎绕沸腾,举手投足间大开大合,黑剑,黑木,黑土,黑火,黑水,如雨点般肆意追逐着四周围拢的不知所措的五行部众。
金放歌冷峻,木林泽俊秀,火刑天狂傲,土行空稳重,四个人正在指挥五行部众对陈元迟进行合围,不断的有受伤的,残灭的五行部众倒下,又不断的有更多的人补充上来。
谁也不知道陈元迟发什么疯,但肯定疯了,不但疯,而且狂,嘎嘎怪笑着,就是干!
这方圆百丈的空间,乱成一锅粥。
“结五行生灭阵,困住他”,楚君侯沉声冷喝。
随后,金放歌等人,才命令抱头乱窜的五行部众,结阵。
随之,五行部众,才敢在发疯的陈元迟宗主面前,展露五色的光辉与器具。
一张张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一棵课粗壮的树干向中间挤压;一条条狂舞的火舌,从缝隙中穿过;一座座土山形状的千钧顶,从平整的地面上拱起;水花四溅,封堵一切缝隙。
“吼~嚎~嗷~”,人狠不说话的陈元迟,渐渐的,嚣张的空间被一点点压缩。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与战斗的智慧,更像是根本在宣泄着沸腾的杀戮本能,不懂得避,只是一味的呼嚎冲击着。
这如何能是数千配合出手的五行部众的对手?
渐渐的,手不能动,渐渐的,脚被束缚,渐渐的,口被封堵。
渐渐的,只能喘息着,渐渐的,黑色的狂雾,被压缩回陈元迟的体内。
“抓住了”,不知哪个弟子惊喜出声。
这呼声,充满着骄傲与惊喜,更有着久已立下的理想,实现的那种狂喜。
“抓住了”,楚君侯苦笑着望了望金断崖,又瞥了瞥左丘禅,抓到了又怎么办?可即便抓住了,陈元迟那狰狞的面孔,血红的双眸,身体内爆涌的狂暴阴寒的巨大能量,还是让所有人心急,心悸!
杀?罚?审?问?
似乎都不妥当。
宗主如何这般,只因为和唐玄交手一招,唐玄,唉,又是唐玄!
“押入困仙牢,小心伺候着”,楚君侯淡淡开口。只能困!只能找个万分保险的地方先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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