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又一次站在司马陵等人的中间,一圈圈、一层层的卫士、元士之前。
所有考察队员们,最近都生出一种懒惰的思想:有了这个监洲,似乎一切难题都可以解决。而这种思想又转化成目光,有崇敬,也有依赖。
多次见证监洲的神奇,而最神奇的恐怕是身处那样笼罩天空,轰轰旋转,威亚霸凌万物的漩涡里,都能这样在许久、许久之后,躺在崭新的小路上,一脸幸福、舒适的笑。这得是多牛呢?
“怎么出来的?星空怎么消失的?小路又是怎么出现的”?司马陵曾淡淡的率先开口,裴先知,刘士杰等人团团围拢,瞪大了眼睛望着唐玄,一脸期待。
“走过一片星空,然后找到家了”,唐玄的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眯着眼睛笑了笑。
没人忍心再问了,似乎监洲一出漩涡,这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时常目光迷离,时常仰望天空。唐玄的话越来越少,面上渐渐除了微笑少了其他的表情······这,正常吗?
虽说纪元时代,少了公古时代那种勾心斗角、千奇百怪、人生百态、吵吵嚷嚷,环境逼得人活成了一个极其相似、健康的模式,更多的人活成了一个样子:面无表情,守岗位,求生存。
可大多数人眼中那种悲哀、绝望,奋斗一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家园被汪洋大海吞没,到老来连片瓦遮身都做不到······洋洲诸岛人族就是如此,这是无法隐藏的情绪。
元士眼中忙碌丧失之情绪;卫士眼中敷衍、颓丧的情绪······都隐藏在平静近乎冷漠的表情背后。
而家以及家的观念,更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为五洲做着贡献,被一点点的磨损着。
怪什么?怪天?怪地?还是怪空气?
荒凉、疲惫、孤独、恐惧、绝望、冷漠!
就是没有快乐,就连笑,都彷佛在做着违心的表演。
还好,这些根深蒂固3000多年的情绪,因北擎一战,出现了裂纹,而西海邑唐玄的监洲令更是让这裂纹变得多了起来。
而日益被这些情绪拖垮的以龙呈均为首的上层建筑,从这些裂纹中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想到了更远,甚至想到了如何利用裂纹,为以后挣扎于星空深处的人族,留下更多希望的种子。
唐玄就是唐玄,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该活成什么样,他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虽然这种样子显得不合群且稚嫩,但不管时间流逝,他依然还是自己,为了誓言,为了该珍视的,为了人族,不掺杂其他想法,很纯粹,很少见,也很可贵。
“这不是关口,更不是考验!这是条不归路!走过这座“人生迷宫”,诸位便可登上天梯。天梯直达通天塔,而希望之光,便在这座塔上。离成功不远了,不远,了。呵呵,呵呵呵”,夏虫的声音淡淡,没有喜怒,更没有什么鼓励的言语。
正如他最先出现时候说的那样:你们做的,都他妈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想要啥奖品么?
“有何计划”?唐玄凝视着眼前被大片浓密无比的云雾笼罩的长百米,高无尽的区域,侧了侧头,对司马陵问道。
“先让世杰带着十名卫士探探路,然后根据情况,或进入或想其他办法”?司马陵语气带着疑问,等着唐玄做最终的决定。
数次成功经验表明,听监洲的话,按监洲说的做,没错的!
“这样不妥”?司马陵望着唐玄摇头的动作,接着问道。
“这是条不归路,进得去,出的去,恐怕是回不来了”,唐玄笑了笑,脑中回想起夏虫的话,慢慢说道。
“这个不可全信,也不可尽信吧”?司马陵略一沉吟,还是觉得自己的方案可行且稳妥。
“他,不会骗我”,沉默一下,唐玄心中蓦然一痛。夏虫说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那片绚烂到极致,广阔到极致,也温馨到极致的金剑花海,以及那花海中间的木屋。
“那,您的意思是”?司马陵小心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无悲无喜,总是笑着看天的唐玄,形象越来越高大,也越来越朦胧,老头子面对唐玄时候,无形的压力的越来越大,早没有了当初对坐笑言时候那种随意了。
“普通元士、卫士原地待命;小队长级别以上的一同进入迷宫!走出一个,算一个吧”,唐玄语速很慢,目光仍旧一眨不眨的望着迷雾,似乎上面有花。
唐玄的发言,代表了五洲高层对万星堆考察工作最新、最高的指示!
刘士杰大步向后,手扶着刀把,高声下着命令。
片刻之后,唐玄身后,左右两侧,站满了阵列整齐的卫士,元士,黑压压不下数百人。
“进入迷宫,无论发生什么,切记:我们的目标是那上面的塔与光”,唐玄微笑着回头,手指斜伸向上指了指。
“遵命”!
元士、卫士大步向前,眼前云雾略一萌动,数百条云雾缭绕的分支小路,便缓缓出现,而随着他们的步入,又缓缓消失在云雾激荡之后。
“监洲,司马前辈,各自保重”,紧接着,刘士杰为首,钱振杰、鲁世杰、钱振杰、邵还杰、郭仁杰,这些跨刀佩剑的汉子,表情严肃,神态轩昂,躬身抱拳而去。
“我也去了”,司马陵微微一笑,望着刘士杰等人消失的背影,迈步投身云雾之中。
唐玄笑了笑,也缓缓走到身前十几米处的云雾边缘。呜呜呜~彷佛长风的低吟,云雾缓缓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