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起露了这个悬浮滞空,有些惊世骇俗的一手,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唐玄摊开的双手之间,蓦然间出现一朵色彩斑斓的花。
苍天灰白,大地昏暗,冷风狂吹······就连宫南起身上的星光,在这片天地剑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所有人身上的彩色宛如风中的烛火,有些可怜。
黑色的基调,似乎是陌路五洲的嘶吼一般。
可唐花一出,暖意,色彩却如水波一般扩撒开来。
霎那间,所有人都似乎觉得,这片世界,是如此多彩,天是光明的,地是温暖的,风也是柔和的。萧索的寒季霎那间成了暖春。
一切只因为那一朵拳头大,氤氲燎绕,微微旋转,色彩斑斓的花。
唐玄由低头蓦然抬头,看了看前方宫南起,又锁定了宫南起背后的仓洲人众,他笑了。
笑容方起,唐花蓦然变成金色,笑容未收,仓洲数十人头顶处三米左右的上空,人人皆顶着一朵金色的、涨大成磨盘般大的光之花朵、气之花朵。
花瓣尖,发出迷蒙的金丝,金丝相连,金花相通,光影如丝,霎那间,便在宫南起与仓洲众人头顶织成一面金色的大网下,仓洲众人皆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天幕之上,同样盛开着一片金色的花海,那是唐玄的唐花,在天幕上的投影。
天幕之下,数十丈方圆,金丝如雾,更衬托着数十朵在风中摇曳的金花,美绝人寰。
金光弥漫,四溢,天幕之上,天幕之下的花海似乎通过颜色,形成了一个相隔万米的整体,包裹中,成了一个金色的宇宙。
“就凭这,就想将我们拿下”?宫南起不屑冷哼一声,身躯猛然向后滑行,瞬间便与陈元迟等人会合。而随着他脚步的动转,头顶的金花亦仅仅跟随,只是十五丈的金丝蓦然缩短,但却更加绵绵密密。
见此情景,宫南起心一沉,他有些搞不清楚这朵花到底是什么了,虽然它们暂时看起来无害。
但气机锁定,自由拉伸,游移掌控,以及澎湃的金光,无疑是超越了五等顶级练气士的范畴。
这似乎是更高一级的术士所使用的“法”,至于是几等的法,便不可得知。
心思电转,宫南起血色星袍,星光灿烂,而血袍上的颜色,化为雾气,升腾而上,瞬间,便在仓洲众人与金色花朵之间,形成了一片莹润、洁净、明亮,颜色赤红的天。
“主宰、征象、离恨”,宫南起一身离恨天功,血天元气,开始如深沉的大海一般,律动着。
他,是道隐归藏核心弟子中,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道隐与人间,而不受化外法圈摧灭的人类。
在神主李元真惊为天人的目光中,宫南起觉得自己找到了毕生的归宿。据说,像他这种具有“元初天人体质”的人类,亿亿万分之一,不光可以修炼神法,更不受天地一切规则、困境的束缚。
只是在神主的压抑下,他按部就班,并没有太多发挥的机会。而且,下边如此多的神仆,有哪些事儿,还值得他动手?
他只是对一件事一直有些隐隐的忧虑,一旦神主脱困,他这个天人体质,对李元真还有多大用处?
而关于脱困,李元真似乎胸有成竹。最近,脾气越来越好,颜色温和,也很少走出暮光之城。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宫南起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帝王之心难测,帝王算个啥?神心是根本测不了,尤其是李元真这种被圈了无数元会的老神仙······
宫南起不屑话声出口,唐玄略一沉吟,低声说道:“金剑花,开吧”!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似乎,出手,太重了?
与他心意相通的数十朵金色大花朵,蓦然停止了旋转,接着,无数金色光针从花朵上疯狂出现,又疯狂散逸,上刺穹苍,下刺厚土,空气中密集而此而的嗤嗤声,让人闻之色变。
灿烂光针笔直,贯通天地。
“赤地,行千里”,被金色光雨淹没的宫南起,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
光雨中瞬间爆出一蓬十余丈方圆的灿烂血色。
良久,良久!风声再次袭来。
周围的西海邑连通乐笑星、孔希言等人呆若木鸡。西海卫们揉着双眼,摇晃着脑袋,死命的看着场中那个孑然而立的孤独身影。
头上虚空,无数被刺穿的孔洞与细长的管道状的白色,兀自缓缓消散着,带着焦糊的气息;广场之下,唐玄身前,无数深不见底、密密麻麻的小洞,给相对完整的西海岩砖染上了一层惨烈的美感。
西海一众,宛如凭空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都死了”?孔希言颤抖着手,拍了拍唐玄的肩膀。
“都跑了”,唐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萧索,望着天际那一抹一闪即逝的血色。
随后指了指孔希言对小脑袋趴在肩头的唐可昕正色道:“叫孔爷爷”。
“孔爷爷”!
孔希言被这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差点搞得老泪纵横!
距离西海邑无数里外的凡人谷,宫南起大口喷血,浑身全是染血的小洞,模样凄惨无比。
四周尽是低声哀叫的仓洲高手。
陈元迟也是满身小洞,五色元气沸腾,受了重伤。
“幸亏地行令及时出手,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陈元迟一阵的后怕。没有宫南起撑起大赤天,硬抗花海,最后更是施展出了保命之术-赤地行千里,那可真的十二元辰宗以及仓洲高手,被唐玄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