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生命中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生命中,有比生命更需要坚持的东西,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或者她,我希望,你莫阻我。我惯常不会豪言壮语,惯常不会巧言令色。但你阻我,我便与你拼死一战”!唐玄的话,带着一种独立于世界的落寞,也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决然。
这种落寞源于过往、源于性格;这种决然,虽然挂着笑,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
唐花飞旋,旋转出彩色的光雾,带动起数尺长的彩色水浪,而对面的蟹忘愁不断的后退。身体的金色,高贵的金色,在花朵面前,也被同化成了一种苍白的彩色。
“阁下,稍等”,蟹忘愁眼中惊色有之,但一种油然而生的同情与尊敬却难以自抑的生发出来。
蟹忘愁浑身颤抖,横向来回游弋,整个身体的颤抖,带动了水波的颤动,就连头顶上空水域成圈回旋着的极光水母群也跟着颤抖起来。
水波,涟漪,无声无息,瞬间便扩散到深蓝水域的尽头。
这种颤抖,这种水波只代表一种意思:源头这里,发生了足以挥灭整个深蓝水域的大事,需海皇以及所有收到讯息的海族第一时间到场支援、处理。
唐玄微笑,虚托着唐花,对蟹忘愁这种行为表示默许。
“抱歉,这是我的职责”,蟹忘愁高举着金鳌,面无表情。它简单的一生,简单的思维,尤其是简陋的表情,今日不光用尽,还额外的创造出些许。
“让他们,带着那个人族女人和那个婴儿过来”,唐玄点了点头道。
“再抱歉,这个水波通讯,没有详细描述事物的能力”,蟹忘愁很想脸红一下,可惜做不到。
“那真的是应该抱歉”,唐玄仰天吐出一口气泡,整个人如在梦中。
水世界与陆上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光怪陆离,极尽繁复,却又极致的简陋。
..... ...... ......
海皇殿庞大的废墟旁,海皇盛洋兮抱着怀里的婴儿,眼睛鼓凸,头上金角变得通红。
婴儿睁着纯净的双眸与之对视着。
海皇神思恍惚,脑中如翻江倒海,精神迷离的他并未对婴儿做任何特殊的防护,但婴儿身处水中,却并无任何不适,彷佛她本就属于这里一样。
婴儿陌生的眼神让盛洋兮内心中又升起愧疚之意。
啪,一声响亮。海皇只觉得右半边脸一阵的麻木、肿胀,接着剧痛袭来,然后才是怒、暴怒。
这他妈的是哪?深蓝帝国!他又是谁?海皇!这他妈谁呀?几千万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故事,在今日上演。
海皇转目,旋即目露震惊,旋即跪地,跪地之后,目中满是惶恐,嘴中期期艾艾:“汪宙,拜拜,拜见老祖宗”。
怎么跑这来了?不会是假的吧?
然后卧槽,我怎么会这么想!
老人缓缓睁目,双眸平凡而普通,甚至略带浑浊。他并未看一眼虔诚忐忑的不孝子孙汪宙,而是注视着他怀中小心抱紧的婴儿。
一股无由的其实,带着大道无形的涟漪,带着包容一切的悲悯,带着可容万物的宽厚,带着与生俱来的柔韧与绵延,浩浩而起。
“哇”,一声啼哭,平地瞬间涌起巨浪。
婴儿悬浮而起,脱离了海皇的怀抱。
老人挥手,一道蓝色的水线包裹着方圆百丈的世界,这个柔韧的世界,屏蔽了婴儿这声足以摧毁整个深蓝水域,地面之上建筑的啼哭。
“掌嘴”,老人招手,婴儿缓缓浮向他。
海皇一边劈里啪啦的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偷眼看着,不知道眼前这个“老老王八”究竟弄什么玄虚。
“我愿望浩瀚星河,远眺大宇之海,远离地狱之苦,构建一片宁静祥和,永无争端的世界······好,好,好”,老人微笑,微笑中,脸上的褶皱尽去,绿色的浮游生物以及苔藓之类的东西化为飞灰。
一张苍白,清矍,光滑看不出年纪的脸出现在海皇眼前。
“这他么不是岁月的痕迹么?这他么不是惯常宝贝异常的沧桑感么?就这么丢了”?海皇内心嘀咕着,眼中一塌糊涂的神色更浓。
此时的老人,连通头上的角,与海皇盛洋兮竟然有八分相似,似乎有着某种渊源。
老人带着婴儿远去,海皇只是停止了自残,脚步提起几次,实在鼓不起勇气跟上去理论。
犹豫中,叹息中,警报传来:深蓝水域,抖成一片紧张的节奏。
海皇眼中怒色狂涌,身躯瞬间从原地消失:今天,他决定打一架,打一大架。老祖宗实在太他么的欺负人了,连讲道理的机会都不给他!
虹桥坠落,崩塌了一个彩色世界。数道奇怪无比的水箭,时隐时现,从四面八方赶来此地。
而唐玄与蟹忘愁,也开始了等待过后的亲密接触。
“花,满,楼”,唐玄掌中出现那柄小江湖剑,一式花满楼,带着落英缤纷光影,悠然的飞向蟹忘愁。
“砸碎,剪断,撞击”,蟹忘愁双鳌高举,毫不示弱。没了那朵花的威慑,其他的东西,他并不特别在乎。
天柱在左,虹桥在后,此地水浪滔天。
今日之深蓝,热闹之深蓝。
改变一切之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