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叹息着,凝望着。直到现在,他也只知道这个青年,叫小海。也是他,告诉了如何与这个世界,直接对话!
蔡姚跳起,对着唐玄眨了眨眼睛,向小海消失的方向追去,片刻间,白色的身影,也消失在摇曳的柳林中。
不多时,蔡姚回转,跑到唐玄面前道:“还是那个小沙堆”,言语中,透着不可置信与一丝惊恐。
一个小沙堆,爬出一个老头儿,一个光腚小孩儿,一个青衣小白脸。
“别去打扰”,唐玄抿了抿嘴唇,就在蔡姚等人的注视下,慢慢接近那棵黄金树。
“打扰的了么······沙包比铁块还硬,不导电”,蔡姚咕哝着,一屁股坐在温笑身边。二人目光凝望唐玄背影,目光中充满信心和希望。此时就连沉思中的姜剑眉也将深埋膝中的头抬起,撩了撩凌乱的发丝,眨了眨有些红肿的双眼,望着前方。
穿好衣服,绕着黄金树毫不粗大的树干走了几圈,唐玄没有任何发现。
试探着将手指伸向那丝伤痕,触手光滑、温凉,舒适的触感却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回来:坚不可摧以及浩瀚如海的生命力。
唐玄指尖延着尺许长,细若游丝的伤痕滑动着,眉却越皱越紧。
“请问,如何砍树”?唐玄嘴角忽然挂起促狭的笑意,大声对着上空问道。
“用力”·····冥冥中,传来两个字。唐玄哭笑不得,无语摇头。
三女对视之下,不由莞尔,近而笑成一团。
黄金树左右,传来一阵急剧而爆裂的轰鸣声······
··· ··· ··· ····
虫灾,不光摧毁了北擎邑屹立无数年的城墙,更是将这里的生机折磨殆尽,只留下没有黑天、白夜之分的永昼。
此时的玄女庵原址,正在进行着一场分别。
刘恒抱拳道:“吉人自有天相,北擎,南擎,西擎莫要过于悲伤”。说完,对周围众人点头示意之后,便向远处行去。
一声令下,万余名中洲卫、雾城卫开拔,带起漫天飞扬的尘土,踏碎满地惊雷,轰轰远去。
李虎叹息着抱拳,并未说话,紧接着手一挥,整齐阵列的洋洲卫开拔。与之同行的陈崇等四岛令,也神色各异,但无不沉重的随之远去。
大家都知道,北擎的闺女,掉沟里去了;西擎洲乐笑星的独女,也掉沟里了。至于唐玄、蔡姚?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掉也就掉了。。
圣门众人大都三三两两的去了西海邑,虫灾一完,鱼灾似乎又要来了。
乐笑星与姜如夫妇,哭着走的,带走了西海邑的卫士,女儿生死未卜,但西海邑此时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人的。职责所在,不容耽搁!西剑、西擎洲乐笑星与脑袋尚有些清醒的温艳阳反复沟通: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之后,西海邑的人马也撤退了。
裴先知最后走的,走之前他又去迷失深渊边上,静默半晌之后,毅然追随着西海卫的步伐,大步离去。
走、走、走、走······
北擎邑只剩断壁残垣,只留一地曲终人散的苍凉。但谁也不乐意明年再聚,不过这是奢望。
安雨轩没走。白衣白裤,英俊过人的安公子,始终盘膝坐在深渊之畔,面无表情但不动如山,一股决绝的其势感染了不少人,尤其是他爹圆觉大师-安笑长。
大部队,包括苏醒了的佛道、清虚道阵营连同张道燃,渐次向西海邑转移,但没走的,不止安雨轩一个。
曲流觞没走,北擎邑虽然没了,但她还是北擎洲,有她在,北擎邑便屹立不倒。
大统国龙呈均调配的人手、工匠,陆续赶到。城墙短时间是造不出来,但玄女庵却在快速的恢复着原貌。于是工地上,有了一个身材高挑,神思恍惚,美艳依旧的中年飒爽道姑,来回行走的身影。似乎是在监督工程进度。
只是她会经常将目光投向数里外的深渊,每一次凝注,浑身都会不停的颤抖。她身后,跟着丰神如玉的温艳阳,老帅哥不敢唉声叹气,只能强颜欢笑,小心的陪护着。南阳邑的人马虽退,但温艳阳此时无论如何却是不会走的。
没离开北擎邑的还有孔希言,老爷子整日拧眉眯眼,表情痛不欲生却不敢抒发。
如此压抑只因为他身旁多出了个女子:带着面纱,白衣若仙。
而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个粉装玉琢,活泼可爱的小女娃。小女娃很调皮,总是敞开衣襟将胖嘟嘟如藕节嫩玉般小胳膊露在外面。
小女孩一两岁的样子,本该快乐的年纪的她,两只眼睛里却充满着忧伤,时不时将圆滚滚如黑漆的一双大眼,投向深渊叨咕着:爸爸,去哪了?
小女孩每一次呢喃,换来的都是白衣女子压抑不住的悲泣;孔希言老爷子的捶胸顿足。
每到这个时候,雍涛老喇嘛都会蹲下身,微笑着对小女孩道:“爸爸知道思玄来了,在为小思玄准备礼物呀”。
“真的嘛”?童稚的声音,歪着的小脑袋以及那双大眼,望之让人神魂撕裂般的疼。
雍涛老喇嘛坚定点头道:“真的,雍涛爷爷从来不骗人”。
“太好了”,唐思玄笑着窜上高空,只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系在腰间的缎带。
“嗷~~”狼王对天长嚎,浑身一抖,长毛飘舞,似在抖落满地的哀伤。
此时,孔希言,白衣女子,唐思玄,狼王,都会凝注深渊方向,雍涛偷偷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