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名为二玄。我有剑式六式,名之为二玄剑式”。
递剑老者默默的听着,听的很认真。而周围人群躁动起来:“新郎倌儿,别光说不练啊,再说,你说的,俺们也听不懂”。。。
哄笑声传来。
而唐玄渐渐沉浸在二玄的世界里,变得专注:“剑式,归一勇猛;化万繁复。我的二玄剑式,既不归一,也没化万,它随着我的人生,一点点的丰富着”。
“哀思,花满楼,仙仙,老桃,苍梧,清洗垂钓”。
唐玄摇头笑着,笑着。双目紧闭的他也不知道是笑剑式,还是在笑自己:“前日往赴北漠赤城,今临水城,一路所见,所感,又有所悟。如今这二玄剑式第七式,我便叫他“众生””。
仙仙二字,让萧红颜心中一紧,下意识抓紧了赫英的胳膊。赫英夫妇面无表情,愣愣的注视着唐玄,两个字:不爽。
不管关不关唐玄的事儿,他们都可以找出一千种合情合理的说法,对眼前的这个女婿说一声:不爽。而这种不爽演化到现在,便成了举全家之力,冷眼旁观。
老者站在唐玄身后,一直静静的听着,听到众生二字之时,双目精光一闪而逝,一条小蛇一般的浑浊气旋,在他周身瞬间游走之后,一闪而逝。
“芸芸众生,各有不同。千变万化,以柔云起”,唐玄呢喃着,掌中长剑一抖,数十朵雪白的银色云朵,骤然浮现在其身周。
长剑挥洒,玄玄气激荡浮出体外,遍布全身,剑身。繁星剑轻缓的拖着银白色的云朵,旋转如走马灯。
“威力,也不,不,不,好厉害”。一个看热闹的刚想出声,便看见眼前厚实的木桌,桌腿,地面,在一朵轻柔的银色云朵笼罩下碎裂成粉,于是到了嘴边的嘲讽,立转风向成了“好厉害”。
“霸王不止有枪,还有剑,可劈,可扫”,唐玄大笑,身躯继续旋转,渐渐双脚升空,剑式如轮,众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银光,颀长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剑轮中。
“断魂剑,只一剑,一剑断魂”。
“绝命剑:咽喉、五脏,周身大穴”。
“玄女剑,点穴剑,峨嵋剑,太极剑,点苍剑,青城剑,莲花剑,八卦莲花剑,韦陀剑”。。。。。。
一套一套剑法,当初种花道人陌离给他的时候,他当成连环画看,成了童年时不多的乐趣之一,如今却在他那种那么的清晰,宛如岁月,在一页一页的翻过。
记忆中的连环画,被唐玄凝缩成多者三五式,少者只有一式的众生剑式,错错落落,施展出来。
还生怕服务不周到,每一式都作着详细解说。
剑式如龙,剑气如霜,场地由七八米,逐渐扩展到十几米,二十米,这还是唐玄刻意收敛的结果。
剑气卷起漫天的碎屑,使得众人眼前变得空旷了起来。
只见唐玄身形,时而虎跳,时而鹰翻,时而腾空不下,时而贴地滑行,时而如龙行云,时而如猿伸背,剑式绵绵密密,将近千人鸦雀无声。
唐玄很痛快,每一剑似乎都劈碎、刺破一张含义莫名,带着笑意的虚幻的脸,酒意升腾,消散,他却如痴如醉,如疯如狂。
“何苦掺和到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老者呢喃着。他眼中,唐玄的剑式粗糙,未经雕琢,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种发泄。
酒意散尽,唐玄蓦然停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酒店大门处,那隐隐的光明,他轻声道:“长空醉舞,君山一断”。
剑身嘶鸣,兴奋不已的繁星剑骤然一阵,唐玄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剑球,尖利呼啸声破空。剑球一转,轰燃爆散,无数雪白剑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射出三米之后,骤然消散。
唐玄单膝拄地面,微笑的望着萧红颜,轻声道:“三千年,梦断”。
两个寻梦人,心中同时巨震,回忆却又潮水般涌上心头。
本想奔过来的萧红颜,浑身颤抖,但却被赫英死死的拉住,萧相君在旁配合。只能这样的望着,望着。
唐玄脚下,大片的地砖爆裂成粉,拄着的繁星,经过极致的灿烂之后,似乎也抗拒不了他心中压抑的元气与孤寂,寸寸断裂。
一式众生之后,掌声寥寥。
“练武练得好,要饭要到老,啥用”?参与感,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众人纷纷回到现实:商者贵,修者贱,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唐玄先生,你这又是何苦”?老者望着那把断裂成灰的繁星,又望着唐玄脸上的微笑,叹息着。
也不知道这叹息,是可惜了那把绝世宝剑,还是其他。
“新郎官,一个人练,多没意思,武道这玩意儿,要有人配合,才有意思”,声音吊儿郎当,宛如公古时代的恶少。
如今的五洲,有这种人么?难道不是文明高度进步,智慧发展到极限的时代?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对于唐玄来说,又有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