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爷爷!”,孔仙仙低着头,轻声道。
声音清脆但不空,彷佛珠落玉盘,自然而然毫不造作。
“嗯!”唐苦松了口气道。相比孔仙仙跳下清溪洗澡,那么帮孔希言说句话,反而是小事一件了。
此时的孔仙仙依旧坐在石头上,鞋已经穿好,声音温柔清脆,但动作幅度却是很大:手中的枯枝,狠狠的撩着溪水。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心情都挂在脸上,写在眼睛里的男人,一直用悲苦无比,委屈无比的眼神望着她,就好像她刚刚烧了他的茅屋一样。
唐苦虽然无法接受孔仙仙在清溪洗脚,但枯枝撩水这倒没什么,都是自然之物,谈不上谁嫌弃谁。
两个人开始往回走,唐苦在前,孔仙仙在后,走过这山路十八弯。
孔仙仙的心情很复杂,她似乎有些喜欢眼前这个男子,喜欢那种恬淡自然,不做作,喜欢那种无欲无求的眼神,喜欢他的纯净。
跻身于俗世,更容易倾情于荒野!
这是一见钟情么?但又能怎么样?在一起以后,是他出山还是我搬到山里住?有了孩子怎么办?。。。。孔仙仙越想越远,越想越歪,走路也变得歪斜了起来。让唐苦不时的出声提醒:小心。
不得不说,有文化的未婚女性,思考问题都是深远而全面的,不管有没有用,想想总没什么错。
花满楼的情景跟唐苦的想象完全一样,孔希言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那一片青绿上,表情虔诚。种花道人的鼾声隐隐入耳,似乎睡得正香。
既然决定帮忙,唐苦也没有多余的废话,走上前去,拉起有些抗拒起身的孔希言就走进花满楼的门。一见要进屋,此时的孔希言变得半推半就起来,腿脚比谁挪的都快,似乎有了主心骨,一只手也不由得扯紧了唐苦的衣襟。孔仙仙紧随其后,进屋后开始好奇的打量起这对于她而言,有些神秘的地方。
将又要跪在屋内地上的孔希言按在木椅上,唐苦走进里间烧了壶水,泡了三杯茶,他一杯,孔希言一杯,孔仙仙一杯。种花道人没有,你爱睡觉你就睡吧。
唐苦拿手的本事是酿酒,自家产,自家晒,自家泡的茶并不算是好喝,但对孔希言来说,前一刻还丧家犬一样的跪在屋外,此时坐在木椅上享受热茶,这简直是老神仙一般的生活。
他有些受宠若惊,手有些抖,还好茶杯敦实,承受的住他的激动。孔仙仙安静的站在孔希言的身后,双手互拉,静如梅花。对她而言,内室简单甚至简陋,陈设几乎没有的花满楼实在是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去用眼睛探索。简直一目了然,乏善可陈。
喝完了水,唐苦不理处在激动中的孔希言,从木床上拽起明显假寐的种花道人,不理他的抗议,按在另外一张木椅上,同时手指指了指孔希言,指了指自己:赶紧搞完,大家清静。
然*后*握*着处在大家闺秀状态下的孔仙仙的手道,“你跟我去做饭,让他们聊。”生怕种花道人犯病的唐苦就这么拽走了孔仙仙。当然,人美如玉,纤手如玉,温润而有温度,细腻而有弹性,唐苦感觉甚好。不过孔仙仙到底美还是不美,美到什么程度,他却没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见识太少不是他的错,都是生活所迫。
陌离睁开双眼,望着桌上的茶杯,明显没有他的份,有些气愤的瞪了一眼唐苦背影。
孔希言很会来事的道,“老神仙请用这杯,仙仙还没喝过。”
陌离的脸颊红了,望着桌上的茶杯手指尖开始微微的颤抖着,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索性又把眼睛闭上。
“讲!”唐苦的你要怎样,让陌离不得不我得如何。
坐着讲是不敢的,跪的话又怕激怒老神仙,孔希言站起身,长揖道,“小子问道,问命!”,自称小子够不够尊敬孔希言想不明白,但更谦卑的自称他一时也想不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辛苦遭逢万世轻,
越悟越修越发疯。
从来没有神仙客,
大梦醒时方觉空!”
"老神仙的意思可是,求学无路,求道无门?"
“呵呵,五恶:风,势,湿,寒,燥;五味:酸,甜,苦,辣,咸;五嗅:膻,焦,香,腥,朽;五声:呼,笑,歌,哭,呻!这和你儒门五境有分别么?受限的不是五,受限的是人心!”
“老神仙的意思可是人心无限,方可道心无限?”
“何为道?所谓大道至简为何有世事多繁杂?繁杂从何而来?以圣道人师境问道,可笑也!”
“小子惭愧,问命可也?”
“命者,定也!里面有规则,也有道之本源,天道,地道,人道,佛道,圣道,清虚道,道之一字,不是哪家哪派的专利,路不同而已。”
孔希言又跪下了,以头驻地,凄声道,“还望老神仙指点迷津!”
陌离望着动辄下跪的孔希言,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完成唐苦交代的任务而已。
大场面见多了,心不轻动,但动则倾心。
“起来吧,命这东西,无需求我,当求己,圣道五境不是还有个圣人境么?破了境,自然就长了命。离形去智,返本归源者足矣!”人师境破境到圣人境对于种花道人来说,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就这么简单,一句话的事!此,小道耳!
沉默了半晌,种花道人并没有听到感恩戴德的恭维,而孔希言也没有起身,反而抬起头虔诚道,“敢问老神仙何为离形去智,怎么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