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吗?”屈姝轻声叹道。
景祺望着这样的屈姝,心里明白,可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
秦国,咸阳宫,这万千殿宇灯火阑珊,悠悠长廊也是星火璀璨,唯独这东南角长公主的殿中却是分外冷清。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嬴政走进了殿中,一众宫女纷纷请安,嬴政挥了挥手,她们齐齐退下了。嬴政走进内室,见华阳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想起了她少年时瘫痪不起的模样,嬴政有些心疼,真是孽缘啊,救她活的人,如今也是让她失魂的人。
“华阳,你这样还有个公主的样子吗?嬴政冷言道。
“在你眼里,我只是大秦的公主而已吧。”
“公主就要做好公主该做的事。”
华阳微微抬头看向嬴政。
“你年纪不小,我给你寻了一门亲事。”
“这才是陛下来的原因吧。”华阳不再称呼嬴政父皇,直言了陛下二字。
嬴政心中一酸,但忍了下来,道:“王翦将军出军征楚,劳苦功高,想着他鳏寡孤独,将你嫁于他,你可多陪陪他,对你也可有个归宿。”
“陛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华阳有些嘲讽地道。
“我若说这也是为了你好呢。”嬴政有一丝心软道。
华阳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若是不嫁呢?”
“你要为了高渐离一辈子如此吗?”嬴政冷漠问道。
华阳不语。
“好,你若不嫁,高渐离便死。”嬴政狠狠地说。
“父皇!”华阳惊恐地看向嬴政,颤抖着说道。
“王翦行至楚,你便在抵达的城池处下嫁。”
华阳泪水用到眼眶之中,她硬是咬着牙不让眼泪留下。刹那间,她恍若成了一副躯壳,毫无感情地道:“好,我嫁,我这副身体是您给你,就全权由你处理了。”
嬴政看着华阳憔悴的模样,道:“你也别想着去寻死,若是你有事,高渐离就会给你陪葬。”
华阳也不作答,只是痴痴地望着前方。
嬴政无奈的转身,他这是能为女儿做的最后的事了,这对她而言怕是一个去处,而不是真正的归宿,可起码华阳不会死啊,还能活着。
是啊,不会死,华阳还能动,能走,可再也不会有情,有伤,只喜、有怒。
嬴政给华阳准备了最好的嫁妆,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穿上了华丽的嫁衣,侍女在左右侍候,走上了婚车,嬴政站在宫门口,看着车子越行越远,莫名的显得有些苍老,他作为父亲能做的只能到这儿了。
在婚礼仪仗的远处,一个瞎了眼的琴师无神地望着这远行的车队,两行清泪悄然的落在了地上。
最终,一切还是朝着正常的轨迹发展,公主嫁给了显赫的上将军,这就是宿命,注定不会有意外,只是在华阳最好的年华里总归是有纯粹的笑和一种希冀。
华阳公主一行人赶到了王翦带兵驻扎的城池,宣读秦王旨意:上将军征战在外,孤苦一人,朕心不安,今下嫁华阳公主,所在之城命为华阳,另选宫中丽色和金玉珠宝作为陪嫁。
一宣完旨,将士们便雄心大涨,只觉陛下英武,大声喊着:“公主将军万岁,公主将军万年。”
王翦听此虽有些尴尬,但还是接受了秦王的意思,出城相迎。
华阳下车,王翦行礼,道:“公主。”
华阳也不言语,只是挥手作罢。
赵高走了上前,对王翦说:“恭喜上将军了。”
“委屈公主了。”王翦谦逊道。
“陛下这也是为了将军和公主好,将军好好待公主便好了。”
“替老臣谢恩罢。”王翦沉稳道,他也知这是陛下体恤之举,可心里还是有了这一二分无奈之感。
王翦迎了华阳入城,当夜就成婚了,军中将士们也趁着这喜事热闹了一番,直至夜深才回营。
王翦和众将喝了些许酒,径直回到了营帐之中草草地睡了,而那精致的婚房之中,华阳披着红纱,独坐在床前,她将这红纱取下,望向窗外,月光透过细缝照了进来,映衬着她苍白的脸。许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笑,轻叹道:“我活得真像个笑话。”
紫苑回到紫府中,姚贾便遣人过来邀紫苑一聚,想来是秦军方有了大动作。入夜,紫苑身披黑袍小心地从府中后门出去,紫凝则一早备好了马车,等她上车,就往城中的茶坊驶去。
我们一到茶坊,店主老王就将我们引向内室,姚贾已坐于室内等候。
紫苑坐了下来,道:“大人,秦军那方可是出动了。”
“姑娘猜得不错。”
“王翦可是有独特的战略?”
“是,老将军让人带来一句话:坚壁缓攻,散其气势。”
“有意思。”我立马懂了王翦的意思,心中也有了盘算。
“那景暄那要有所动作?”
“我已经有打算了。”紫苑胸有成足地说道。
“姑娘只管说。”
“你照常,利用钱货和昭恤等人周旋,要达到不让景暄出战的目的,另外的就交给紫府来做。”
“这···你太危险了。”
“你放心。只是在紫府出事后切记要处理得干净些。”
“姑娘安心,我自然会替你办妥。”
“你将楚国的近况也要实时传给王翦,切莫贻误战机啊。”紫苑嘱咐道。
“诺。”姚贾顿了一会儿又说:“此次秦军前来还有一桩喜事呢。”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