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人是风满楼的打手萧虎,他神情慌张,脸色煞白,额上布满细密的热汗。
“何事惊慌?”赵恒之不耐烦抬头,瞥了萧虎一眼。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萧虎上气不接下气,才将哽在喉中的那句话给说出口。
“啊?谁?谁死了?”赵恒之惊恐地瞪大双眼。
这可不是开玩笑之事,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萧虎哆哆嗦嗦道:“是黄员外,他一大把年纪,还非要老牛吃嫩草,点了咱风满楼的小翠玉……”
“咱们快过去看看吧!”赵恒之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推开房门,一霎那,赵恒之终于明白为何萧虎方才会如此慌乱。
赵恒之也是头一回碰见死人,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四平八仰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嘴唇发白,四肢早已僵硬。
而小翠玉小脸吓得惨白惨白,也瘫在地上,无力起身,她的衣裳半遮半掩,那巨峰若隐若现……
“这这这……快去报官吧!”赵恒之颤抖着嘴唇道。
萧虎正欲抬脚往外跑,却被余浪延给拦住了。
“不行,不能报官!”余浪延神情冷峻。只因为他前几天才刚买了几个花龄少女,若是报官,深究下去,他免不了要有牢狱之灾。
“不报官,你难道要让尸体在这里发臭吗?”赵恒之毅然决然。
他的确是个纨绔,可不代表他的道德已经沦丧。碰到这种是非难题,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萧虎得到赵恒之的允许,才蹬蹬蹬地跑出去。
这件事在京城里炸开锅,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小翠玉被衙门里的人给带走,县太爷审问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来。直到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那黄员外是死于兴奋过度,脑充血死亡……草草结案。
寂寥的夜空中挂着几颗残星,散发出微弱的亮光。四周静谧,可风满楼却是不平静。赵恒之和其他“四害”,坐在烛光前,面面相觑。
赵恒之憋了很久,终于吭声了,他一把擒住余浪延的衣襟。
“余浪延,你竟然拐卖良家妇女,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赵恒之冷声道,他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紧盯着余浪延。
“不是要讨论黄员外之死吗?”余浪延用手掰了掰赵恒之的手指头,嗫喃道:“怎……怎就变成追究到我头上来了?”
此时,孟砚启亦是一脸严肃,逼问道:“余兄,赵兄说的话句句属实吗?”
“唉,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还不是为了风满楼吗?”余浪延猛地把赵恒之给推开。
赵恒之倒退几步,方泓为又擒住余浪延的手腕,痛心疾首道:“余兄,你怎么能一时踏错路呢?即便是风满楼倒闭,你也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余浪延不挣扎了,破罐子破摔道:“好啊,你们干脆把我抓去衙门好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下来,冰至极点。余浪延的出发点是为了风满楼,可却走错路。赵恒之什么都可以,可唯独缺德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把她们都送回去吧。”赵恒之突然发话。事情已经发生,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挽救,把伤害降到最小。
“你疯了吗?若是放她们回去,那我们损失的,岂不是更大?”余浪延不同意赵恒之的提议。
“是啊,赵兄,这……我们再好好想想吧。”方泓为犹豫道。
孟砚启沉吟片刻,道:“不必想了,我赞同赵兄的提议!”
此事,很快传到侯爷的耳朵里,有官员甚至还跟侯爷道喜,说他家二公子有出息了,竟懂得经商,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青楼,还将黄员外死于风满楼一事说给侯爷听。
侯爷气得不轻,差点晕厥过去,厉声道:“阿大阿二,去把二少爷给我抓来!”
赵恒之被胖魏给架了过来,眼噙泪花,他扑腾一下子就跪在侯爷的面前。
他用余光扫视着他爹那张气得涨红的老脸,赵恒之心里有数,不用说,肯定是老爷子听到什么风声。
“来人,拿家法!”老爷子把手一扬,阿大便战战兢兢的去拿来鞭子。
赵恒之把头埋得低低的,他早就料到自己开青楼铁定会有挨打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暴风雨来得如此之快。
“你个混账东西,好的不学,学坏的,竟学人家开青楼,还惹出一条人命!”侯爷举起鞭子,手不留情,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赵恒之的背上。
“嗷嗷嗷——好痛!好痛!”赵恒之苦不堪言,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好像皮都被打得绽开了花。
侯爷对他的惨叫声充耳未闻,又是扬鞭痛打。
“饶命,饶命!我要被打死了!”赵恒之哀嚎着,滚烫的泪水如三月的雨水哗啦啦地流。
“老爷,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侯爷夫人慌忙拦住侯爷的鞭子。
侯爷气喘吁吁,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那厢姚羽然听到赵恒之的惨叫声,也跑过来,本是想看热闹,可一见到赵恒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也忍不住同情起他来。
“父亲,恒之的确是错了,可我也听说,那黄员外,他是老牛吃嫩草,一时兴奋过度,脑充血死掉的。”姚羽然站出来替赵恒之讲话。
姚羽然向来看不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色鬼,家里有三妻四妾还不嫌多,还跑到外头摘野花,真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趴在地上的赵恒之,一听到姚羽然这番话,颇为感动,没想到姚羽然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