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撞了人后差一点被散落在地上的果子摔倒,稳住身形的同时就势蹲下去拣那些果子,嘴里同时说出了道歉的话来;撞到人的确是她不对,但是无心之过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依她现在的身份对方又是个宫女,不说好话对方也不敢拿她如何;但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还是向对方道歉。
可是她的手里刚拿起一枚果子来:果子是比较硬实的那种,是南边贡过来的新鲜玩意儿,红鸾还真是没有吃过;虽然掉在地上摔过却并没有摔坏,她心里还庆幸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那宫女的话,她并没有生气。
惊讶,非常惊讶的抬头看向那被撞的宫女,不相信对方有这样的胆量;对方就算不知道她是慈安宫人的人,也知道她身上的服色是九品女官,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喝斥她?就算是哪位贵人身边的心腹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喝斥宫中的女官。
抬头看到被撞那人的时候,她拿在手中的果子就又掉在了地上,轻轻滚到了被撞宫人的脚边;她并没有再去理会散落一地的果子,缓缓起身甚至还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人。
那宫女看着她笑得露出牙齿来,带着森森的恨意:“正信大人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是不是早已经忘掉了我?没有想到,老天是长了眼的,我们又见了面。”
红鸾看着她喃喃的,带着不相信开口:“春儿?!”她怎么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早被她忘在脑后的人,绝对不可能再见面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春儿看着红鸾讥讽的笑笑,还在原地转了个圈:“现在你看清楚了?当真是做了女官不同了,连个春儿姐也不叫了。”她走到红鸾面前伏下身子:“不要以为做了女官就了不起,我不是其它人,我是知道你根角的人,很清楚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很得意,非常的得意看着红鸾甚至带着明显的器张:“我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红鸾看着她平平的问道:“你是怎么入宫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国丧其间宫中不可能添加人手,而且春儿被卖到了青楼中——凭此一点她就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宫中,这才是红鸾看清楚是春儿时,万分不敢相信的原因。
也是因此,红鸾才会把春儿忘到了脑后,因为自她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她和卖入青楼的春儿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世事无常到如此地步,春儿活生生的站到了红鸾的面前。
春儿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把红鸾放在眼中,因为她握着红鸾的把柄,可以要了红鸾性命的把柄:“吓到了是不是?你想害我可是老天有眼,没有让你的奸计得逞,我春儿路遇贵人得救了。”
她盯着红鸾的眼睛:“那天我被拉往青楼的路上大闹,有位贵人看到后拦下那些恶人,问我倒底怎回事儿;我告诉他说,我是被继母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不求其它只求速死;”她的口气猛得转冷:“这话可不是骗人的,当时我真得是生出求死之心,而那一切可不都是那个恶妇的缘故,更多是拜你所赐。”
看着红鸾吃惊的目光她大笑起来:“那贵人可巧也有个继母,可巧他的妹妹早早死在继母的手上,就算他后来长大成人也救不回他妹妹的性命——不相信吧?好像是故事一样对不对,我当时也不敢相信啊,可是偏就是真的;他救了我,认我作了妹子。”
红鸾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怎么入得宫?”就算春儿没有被入青楼,可是那位救她的贵人也不可能有这种通天的本事,在这种时候还能把她送到宫中来。
春儿扯着唇角笑:“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我可是没有少听说你的本事,既然你那么大的本事,就去自己找答案吧。”她站直了身子看着红鸾指一指地下:“还不给我都拣起来?!”她吃定了红鸾。
红鸾看着她没有动:“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不妨现在都说个清楚吧。”她情知春儿不会放过她,此番能入宫春儿定会不择手段的谋害她;而春儿的把柄不过是红鸾的身世来历。
做为宫奴不能在宫中随便乱走,不是做苦差就是呆在宫奴院中,所以出身来历并没有人会究查的那么仔细,后来为了有足够的宫奴,加上贪财的太监们想要敛财,所以才有了专门卖人为宫奴的人;只是如此一来宫奴更没有人能查清楚她们的出身来历了。
当然了,为了自家的性命着想,不管是卖人为奴的,还是收人的太监们,他们都只会弄些清白人家的女孩子:他们不敢乱来的,因为怕出事儿后连累到他们。
红鸾只是宫奴的话,她是被人卖进来的出身来历不清楚倒没有什么,可是她现在是女官;不要说是女官,就算是宫女都要彻查个清楚明白,身家要清白的不能再清白,定要是良家子女才可以的。
所以红鸾的前程就握在了春儿的手上,只要春儿抖出红鸾的真正来历,那她的女官当然是做不成了:如果红鸾能说清楚自己被拐卖,能查到她真正的出身来历,有太皇太后等贵人在,她当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问题就在于,红鸾自己知道她是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籍贯来,说不定就会引来她真正仇人的注意,到时候仇人在暗处她在明处,让她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真得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春儿并不知道红鸾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籍贯来,她看着红鸾笑得眯起眼睛来:“你果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