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山区,山林深险,土地肥饶,刀耕火种,易于收穫,具有易为屯聚的自然条件,并且矿藏丰富,采集金、银需要大批的工匠,许多流民就此留在了山间,北上的除了一部分被蛊惑的流民外,基本都是些好吃懒做的闲散人员与冒充的士卒。
“开仓放粮,只要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来江陵登记等候分户者,即可得粮一担。”刘启隆要求的一百万担粮食当天下午就已经被送到了州府粮仓内,所有想要发国难财的商贾们都被抄没家产,但刘启隆却难得的没有杀人,对于这些嗜钱如命的人来说,抄了他们的银子,比杀了他们更加痛苦。
“大人,下官即刻去办。”卢掳陇现在是为刘启隆马首是瞻,既然已经得罪了湖广布政使鲁豫清一系,那么想要在荆州继续站住脚,他就得给自己选择一个新的靠山,而刘启隆这么大一尊大山在此,他当然要紧紧地抓在手里。
“夺命老人出山了?”在新野的探子已经来报,夺命老人昨日从花洲书院离开,而后不知所踪。“是,如果是来这里,那么应该快要到了。”自从上次之后,张良正式进入了刘启隆的视线内,目前修炼的也是刘启隆为其挑选的《乾坤一气》棍法。
其中包含了相辅相成的内功与招式,是一门威力极大的棍法,缺点是消耗同样很大,不过还有《疯魔棍》在,张良当然抛弃了原本最普通的内功心法,转练《乾坤一气》。“有没有信心会会他?”成名近百年,威震江湖数十载的夺命老人,那可是中原武林的巨头人物,张良怎么可能有信心。
“没有。给我五年,有信心一战。”虽然不知刘启隆是何用意,但张良还是实话实说。“看来你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刘启隆喜欢头脑清醒的人,因为这会让他时刻铭记自己是谁、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和该怎么做。
“湖广这次肯定是要大清洗了,就是不知又要牵连出多少人来。”目前可以肯定的有布政使鲁豫清,左右布政使,荆州府知府,湖广都指挥司里早已腐烂不堪,下面的卫所总兵更是数之不尽,就算是把这些人排成排挨个的杀,让刘启隆这个见惯了腥风血雨之人都有些头疼。
“启禀圣上,今臣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启隆查明,湖广布政使鲁豫清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其下牵连深广,目前查明的有荆州府、武昌府、常德府、衡州府、辰州府、襄阳府、黄州府、沅州府、潭州府、岳州府、兴国府、蕲州府、峡州府、汉阳府、沔阳府十五府知府皆有参与,湖广都指挥司除总都督蔡永保以外,左右都督以下皆尽在数。兹事体大,望陛下圣裁。”洋洋洒洒的写完手中奏本,刘启隆烘干墨迹后拿起详观。
“写的如何。”张良站在身旁却是看了个清楚。“大人,十五府皆有参与的事好像还没查明吧?”这简简单单的几十个字,可是决定着上千人的性命,张良的语气难得谨慎。
“明与不明有何不同,能够在这个大染缸中站稳,没有鲁豫清的首肯可能吗?就算是没有参与,那么也包庇了,其罪等同。”刘启隆这话倒说的没错,在这个近半数已经被查明的湖广境内当官,并且是直属鲁豫清分管的知府,没有他的首肯怎么可能做的安稳。
“快马送往京城,派遣密探看紧都指挥司,任何调兵的命令我都要第一时间知晓。”整个湖广境内,卫所六十九座,抛出一些仪仗卫、老弱病残、兵卒不满的卫所,能够有战斗力的不下二十余数,每卫兵力为五千六百人,千户所为一千一百二十人,如此算下来兵力怎么也在六万余人。
而刘启隆带的人马,除了火器营的一百二十位官兵外,就是其下三千卫所将士,加上褚雄麾下的三千余人,满打满算也就六千余人,如果是搏杀、突围,刘启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手下的士卒绝对可以一敌百,但是要评定整个湖广地区的叛乱苗头,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命中军都督府即刻调遣扬州卫、和州卫、高邮卫、淮安卫、镇海卫、滁州卫、沂州卫、金山卫、新安卫、苏州卫、仪真卫、徐州卫、安庆十三卫前来江陵,收到命令即刻出发,违者斩。”刘启隆本就是中军都督府的总都督,自然有权调遣麾下兵卒,虽说按大明律都督并无权调遣兵士,所有的士兵调遣均有兵部下令,刘启隆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等他的命令到达中军时,想必朱祁钰的圣旨也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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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们已经到荆门了。”夺命老人虽然是孤身一人上路,可这十几年遍布江湖、隐姓埋名的夺命书生数不胜数,他们平日里可能是张三、李四、王五,可在花洲书院,他们都是夺命老人的爱徒,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夺命书生。
“十六,此次如果为师能活着回来,你们就都回来吧!”夺命老人语气中的沉重让被称作十六的汉子一愣,有些不信的看向他,他今年已四十有六,跟随夺命老人二十余人,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凝重之色,虽说十多年前与曹仙洞一战败北,可夺命老人也并未有任何沮丧,反而功力大进。
如今只是一个刚刚冒头的小角色,怎么会让师傅如此慎重。“师傅,不如我们回去吧!”武者就当一往直前,夺命老人未战先怯,此乃武者大忌。“哈哈,痴儿,世间之事,怎可能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如果不是......”神色渐渐沉默,夺命老人心中想到:如果不是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