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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体育课的时候还万里无云,都快要热死了,结果放学的时候,天空就阴云密布了,好似换了一片黑色的幕布,紧紧笼罩着a市。
小学五点就放学了,学校周围这个时段的交通,是一天中最拥挤的时候。
“沅淘,你爸爸来接你了吗?”
沅淘早就找过了,哪儿有老爸?只看见了家里的司机叔叔,“爸爸没来,但有人来接我了,老师明天见。”
不过十岁的小女孩,声音软软萌萌的,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女老师母爱泛滥,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见!”
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保姆一个人,吃过饭,沅淘失落地一步步走回房间。
大团大团的乌云遮住了阳光,即使拉开了窗帘,但整个房间还是沉入了一片黑色中,沅淘抬头环视了一圈房间,恍惚一瞬间闯入了一个巨人国。
这里高低起伏地铺放着东西,但昏暗的天色,为表面都铺上了一层朦胧,恍惚间好像正张牙舞爪朝她过来。
“李阿姨!”沅淘紧张地拽着身上的小花裙,大声朝着楼下喊道,能来开一下灯吗?
灯光亮了,就没那么害怕了吧?
话音还没落下,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不正常的光线照亮了整间屋子,沅淘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瞬间被拉得老长。
“轰隆隆!轰隆轰隆!”
“啊!”
就像是响在耳边的惊雷,让人瞬间失去了勇气,被吓着的小姑娘捂着耳朵挪到了墙角里。
整个雨夜,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闪过的惊雷,照亮了角落里缩成了一团的小人,靠近一点,还能听到隐隐的哭声。
……
沅淘缩进电梯间最角落的地方,紧紧抱着自己,脑海里全是十岁那年的电闪雷鸣,轰隆隆地震动着耳膜。
“你怎么了?”看了一眼还是毫无信号的手机,抬头,借着手机电筒的光,容弦发现身形颤抖的沅淘,担心地问道。
一阵静默……
容弦打着手电,朝她走了两步,想要安慰她两句,还没等他走进,沅淘终于从膝盖中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我没事。”
呼吸越发不顺畅,沅淘紧咬着后槽牙笑得十分勉强。
狭小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听她说没事,他也就放心了,点点头靠近电梯门处坐下。
“已经六点五十了。”朝外喊了很久的声音有些沙哑,容弦轻咳了一声,“我们俩是不挡别人的路了?”
沅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接二连三按了很多次警铃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来,估计是被人算计了,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去参加今天的晚会。
“……我又不可能拿奖,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吧?”沅淘闷闷地说着话,将头再次埋在双膝间,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容弦笑了笑,他也没指望能够拿奖,微弱的光芒落到沅淘毛绒绒的发顶,好似细碎的星光般闪耀。
已经有多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呢?容弦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想着。耳中全是宁静的悸动,他突然有些感谢那个始作俑者,给了他一个相处的机会。
黑色才是最让人类有安全感的颜色,不然为何人类非要在黑夜中,才能沉沉睡去。
放弃挣扎之后,容弦安安静静地坐在电梯口,就是在最安静的时候,深埋脑底的记忆渐渐被回忆起来,“其实,很多时候都挺羡慕你的。”
沅淘耳朵里已经开始耳鸣了,童年的那场暴风雨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一切都糟糕透顶,近乎绝望地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切都是假的!都会过去的!晚会结束就可以出去了!
容弦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故意等沅淘的回应,“有沅导那样爱你的父亲,很多时候连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一句。”
眼前浮现一幕幕小时被揍的场面,经常醉酒的父亲,双眼昏花地拿着藤条,好像教训畜生一样不留情的鞭打……
“很多时候,我恨自己的出生……”
话还未说完,外面传进来一个声音,“淘淘……”
咚咚咚的砸门声传进狭小的电梯间,犹如轰隆巨响,让沉寂了许久的安静终于被打破。
“……湛樾寻?”沅淘觉得自己已经产生幻听了,直到又一声声响传过来,才让她有了些真实感。
沅淘很快挪到了门口,使劲拍着电梯门,“湛樾寻,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湛樾寻最先赶到十三楼,一串人紧随其后,安慰了她两句,他连忙起身狂按旁边的电梯按钮,无奈电梯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外面的氛围很紧张,唐歌高声喊着容弦,得到回应后,心里的不安终于放下了一点,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了怎么办?他刚还看见杨允可都走了。
“各位别急,我们维修师在来的路上了。”保安队长慌张地擦了擦被吓出的虚汗,他真的没想过这两人会被关在里面啊!要真追责起来,他哪里承受地了这责任?
月衍眼眸深沉地站在外围,手机那头还有沅季年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老头子听到女儿的消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将手机移开脸颊,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沅淘若是未能按时参加晚会,那些媒体不定又要如何写报道,爱看热闹的黑子……
“湛樾寻!”沅淘无助地拍打着坚硬的铁门,手心开始漫延着炽热的痛感,但她却好像恍若未觉,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