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六章私服禁药
众人齐齐一惊，走到垂花门处时，见廊下站着一位身着官府的青年男子，却是大理寺少卿温驰，此人是国子监祭酒温淼的长子，最是铁面无情。
齐金堂心中一凉，自从上次齐毓晖头上挨了一砚台后，据说是落下了头痛的毛病，这些日子一直是庞氏和庞明烟在照料，他已许久不见齐毓晖。
“温大人别来无恙！适才小厮说温大人有事要找我那大孙儿，不知我那大孙儿犯了什么事？”
温驰看了一眼齐金堂，倒也没有拿乔：“延寿坊兴康药房的王大夫使人来报，贵府大公子齐毓晖私服五石散！”
“什么？”
齐金堂面露骇然，五石散由“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五石所配，其药性燥热绘烈，本为医治伤寒的散热方子，谁知前朝时贵族滥用，伤残死命无数。
前朝名医孙世茂留言劝诫世人：“五石散大猛毒。宁食野葛，不服五石。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为含生之害”。
是以到了本朝，自太祖年间，就严禁私服五石散，否则由官府强制戒散，若是药房被人发现售卖五石散，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这种东西，长兴侯府向来是避之不及，齐毓晖又怎会接触？
“温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那大孙儿素日乖觉，又怎会私服五石散这样的禁药？”
温驰眉头一挑，将一张工整的药方展在齐金堂面前：“认认？这是不是贵府大公子的笔迹？”
见齐金堂点头，温驰收起药方道：“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齐侯爷勿要为难，贵府大公子，必须要去我大理寺一趟！”
齐金堂狠狠皱着眉头，齐敏仁和齐敏业早被这个消息吓呆，齐敏洲略一沉吟，上前道：“温大人，既然我那侄儿不当在先，自然不敢阻拦温大人，只是尚有内眷，不知温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去将侄儿叫出来？”
对于齐敏洲这个年纪轻轻的阁老，温驰还是乐易卖个脸面的，是以颔首道：“齐大人，请速去速回……”
留下齐敏仁和齐敏业在此招待温驰，齐金堂随着齐敏洲一同往晖羽院走去，进了院子，四下无人，偏房内却传来一阵男子女子的淫言浪语。
齐金堂气得面色发黑，一脚踢开偏房的房门，却见齐毓晖赤裸着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裤，光脚在地上追逐着三四个丫鬟，嬉笑玩闹。
“混账东西！”
齐金堂气了个仰倒，指着齐毓晖半日说不出话来，齐毓晖闻言转过头来，见是齐金堂和齐敏洲，面上一慌，将丫鬟们赶了出去，七手八脚地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齐敏洲心中涌起厌恶，看也不看齐毓晖，扭头道：“你是不是私服五石散？大理寺少卿温驰温大人就在前院，你过去一趟！”
“五石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金堂面色稍稍好看，心想可能是被人诬告，见齐毓晖已经穿戴完毕，没好气地斥道：“好不快走？等着我抬你吗？”
到了前院，温驰拿出药方道：“齐大公子，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今日清晨，你是不是吩咐小厮常智前往延寿坊兴康药房配制五石散？”
齐毓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确实是我的笔迹，不过我并不知道什么是五石散？我让常智配的，是治头痛的药！”
齐金堂连忙将齐毓晖头部受伤的缘由告诉了温驰，温驰看了齐毓晖一眼，见他肤色细腻，面颊透着苍白，眉间隐隐存着一股子躁气，身形消瘦，衣物宽大，看上去定是服用五石散有一定时日了。
“大公子所言，恕我不能苟同！五石散除了可治伤寒外，从不曾用来抑制头痛？依照大乾律，私服五石散者，必有官府押管，戒散后方可归家！”
齐毓晖面上显出几分慌张，张口道：“我不知道什么是五石散！药方是马药婆给我的，我以为是治头痛的药，不关我的事！不要抓我！”
“谁是马药婆？”
齐毓晖被温驰背后虎视眈眈的衙役吓破了胆，忙不迭地交代道：“马药婆是母亲请来给我治头痛的，吃了马药婆的药，头痛确实好了许多，我不知道那是五石散！”
“马药婆人呢？”
“说是家中出了事，已经离开有一段日子了……”
“马药婆给你配的药呢？”
齐毓晖面上显出一抹迟疑，低头道：“最后一帖药，我刚刚已经服用完毕，马药婆给了我一张方子，让我吃完了自己去抓……”
温驰盯着齐毓晖，见他满头大汗，似乎很热，时不时扯着衣裳领口，入秋已有半旬，天气已经凉下来了，像齐金堂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穿上了秋衫。
齐毓晖身着夏衫还觉得热，就算是年轻力壮也没有这么大的火气，很大可能是他刚刚服用完使人全身大热的五石散。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但齐毓晖私服五石散是真，温驰挥了挥手道：“来人，请大公子去大理寺……”
齐毓晖被两个衙役按住，连忙呼叫道：“祖父、父亲，快救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齐金堂还要再说，温驰拱手道：“私服五石散，将有性命之忧，齐侯爷想必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孙儿，哪日遭受意外吧？”
齐金堂嘴里嗫嚅两下，不敢再说，眼睁睁看着齐毓晖被温驰带出了府，却见不远处庞氏提着裙子急匆匆赶来，问道：“晖哥儿呢？什么五石散？我的晖哥儿……”
“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