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很严峻,选手的培养氛围又过于安逸,党正修剪得很短的花白头发根根直立,许久终于下定了一个坚定的决心:“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一号首长递交一份正式的建议函!内容包括:1、本届世界玄门大会预计情势将极为险恶。为国家和民族安全计,请求上级缩减我方随行人员人数到极致,减轻玄门代表团负担。2、如果形势比预料的更加严重,建议随行人员拼死护卫代表团成员。如此一来我方随行人员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请上级提前做好我方随行人员本人及其家属的工作。3、我党正这一去,十之八九以身报国,请上级提早公布我死之后玄门事务负责人的后备人选。如有可能,在我离开之前,最好能与他提前当面进行工作交接,以免我死后,玄门业务出现大的纰漏。”
交代完之后,党正挥手让已经红了眼圈的手下立刻去办,自己进里屋换了一身随意的青布道袍,背着手出了门。
与三年前在正一门举办的玄门新秀大会不同,这次终南派主持召开的华夏玄门大会,集市时间和比赛时间是分开的。佛道两家的各个门派的弟子有足足五天的时间在终南山一边休息一边相互交易彼此需要的物品,五天后集市关闭,比赛才会正式开始。
今天是集市交易的第五天,也是比赛报名的最后一天。今天太阳落山之后,报名将正式截止。
说是太阳落山报名截止,实际上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及其精英弟子们早在五天前基本上就都到了。就是一些天南海北的散修,这五天的时间也尽够他们施展神通及时赶来,因此从三天前起,报名处的两个小道童就已经空闲了下来,参赛人员的册子上的人员,应该也就固定下来就是那么多了。
党正走出后山厢房,就是想去看看报名册子上人员登记的情况。
还没等党正走到报名处所在的偏殿附近,就听那边吵吵嚷嚷一片叫骂声,声音有男有女,情绪听起来都很激烈,竟像是有很多的玄门人士在那里吵架。
党正脚步一顿,想了想先没过去看,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皱眉踮脚望着那边的小道士打问情况。
党正没有留头发挽发髻,寸头着一件普通道袍,看起来像是一个逍遥散修的模样。大会期间后山并不允许俗人进入,小道童打量了他一番倒也没有生疑,老老实实地说了那边发生的情况。
“什么?苗疆也来人参加这次华夏玄门大会了?”党正惊得眉毛乱飞,一把抓住小道童的袍袖,简直就是一副惊喜莫名的模样,看得小道童一阵黑线!心说这位散修老者不会是跟普济寺的觉空大师一样是个老顽童性子吧?几天前他不幸遇上觉空大师让他带路去茅房,那位白须白眉的老和尚在茅房外看到两只老鼠打架时的眼神也就跟这位的惊喜差不离!
小道童心中腹诽,嘴上当然不敢说出来,规规矩矩地单掌立于胸前宣了声道号:“无量天尊!弟子们初初听闻此消息也是惊诧莫名。听说那苗疆不参加华夏玄门大会已经有很多届了。虽然我华夏玄门从不排斥苗疆为我华夏玄门一支,每次大会前也会派人郑重送去请柬,但他们从未回应过,我道佛两家礼节尽到,对他们来与不来也从未有过期许。也不知道这一届他们为什么忽然跑来。来也就来了,规规矩矩参加大会也罢了,偏偏还一来就不消停,名都没报就惹出这么多纷争出来!”
听着小道童的口气颇有抱怨,党正眼珠一转就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苗疆巫蛊天下闻,却是名声虽大,但极少真有苗疆巫医离开苗疆出来走动。他们就像是把苗疆十万大山当成一方独立的世界,世世代代谨守家园,既不轻易出去插足别人的世界,也不允许外来者挑战他们的权威。因此许多年来多得是谁谁谁误入苗疆或进山采药惨死或被害的传闻,很少有说苗疆好话的。时间久了,便形成了一种固定的舆论模式,提起苗疆就是险恶之地,提起巫蛊就是万恶之源。
然而党正可不这么看!
抛开他对苗疆巫医寨有着比较全面的了解不说,单单是苗疆竟然参加了本届华夏修真大会这一点,就让他喜得心花怒放!
巫蛊啊!他正愁温室里养出来的小羊小鹿小兔子们没有冷凝的意志和强大的杀伤力,苗疆就派巫医来了!这简直是瞌睡遇见枕头,心想事成的节奏啊!
党正笑眯眯扯着小道童的袖子不耻下问:“这位小道友,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吵什么?苗疆那边的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
小道童被一头花白头发的党正一句“小道友”给闹红了脸,连声摇手说不敢不敢,对于党正口气里明显的猥琐也慌慌张张地没在意到,面红耳赤地给党正赶紧解惑:“前辈折煞弟子了!其实那苗疆的女巫跟那些崆峒派和天山派的道长们也没吵什么大事,就是那女巫长得分外漂亮,穿着打扮又十分打眼,再加上苗疆多年未参加过华夏玄门盛事,上山时便人人一脸惊异地打量。”
党正奇怪地问:“苗女性子多直率火辣,对旁人惊艳的目光一般都是喜悦骄傲,似乎不会因此跟人家吵起来啊?”
小道童很惊异地看了党正一眼,没想到这位貌不惊人的修士如此见多识广,竟然对苗疆的事也略知一二,难怪能被邀请参加大会。
回答也就更加恭敬了些:“前辈说的是。不过那女巫似乎情绪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