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万婶儿又刻薄道:“保不齐人家就是看不得我们好。”说完,她用手肘捣了捣丈夫万元的手臂。
万元忙接嘴道:“是啊,姐夫、姐姐。咱们下海捕鱼每月只去一次,也都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出事,要出事也早就出事了,别听七七那丫头瞎胡说。”
刘船长默了默,良久才道:“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这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妹夫,你趁着下海之前,好好检查我们的船。”
“哎,好嘞。”万元应允道:“这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
七七待在周宅这三日里一直陪着干娘,陪干娘解解闷。午时听到银花打探到的消息,顿时一拧眉头。为何称之为霉运,就是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避过此次下海就是最好的方法,可那刘船长执意不听。
这不是将人命当玩笑吗?
沉默半晌,七七才开口道:“去苏府,请苏捕快来府上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银花应完,转身就走。
晌午,七七扶着干娘在庭院走了几圈,正准备回房里休憩一会的时候,银杏就传话说,“小姐,苏捕快来了。”
“这么快?”她还以为,他得晚上才有空过来,“你让他在厅堂候着先,我回房里换身衣裳。”
“是。”
七七稍作整顿,便抬步往厅堂走去。此刻男子一袭黑衣坐在花梨木凳子上,手中握着茶盏,敛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耳畔响起脚步声,苏谨离这才抬头望她,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低声道:“七七姑娘。”
七七“嗤”笑一声,心底暗骂,假正经。
她撩起长裙坐在他对面,抬手挥了挥,银杏识趣的捧起托盘离了十米远。她努了努嘴,“苏捕快,这里如今没有其他人,莫演戏了,你演了――我也没钱给你。”
苏谨离唇角噙着的一抹笑意转淡,“七七姑娘说笑了,苏某可没演戏。”
“没演戏?那你是给鬼附身了不成?”七七冷哼,“别装了,再装可就露馅了。”她就差对他嗤之以鼻,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苏谨离星眸一沉,却也没了嬉笑之意,懒懒的瞥了她一眼,“说吧,又是何事?”
虽然对他变脸特感无语,但七七也没在抬杠,将刘船长下海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苏谨离敲打着桌几的手一顿,反问道:“刘家下海捕鱼已有好些年头。再说平常下海之前他都会让人好好检查一番,你倒是说说,那船是出了何缘故才会出事?”
“这么说,你也不信我说的话喽?我就奇了怪了,平日里他们求着我卜卦,我好不容易给他们警示,他们又不信我所说的。”七七顿了顿,没好气道:“船帆迷失方向,粮食短缺……而后船帆沦陷。”
她所看到的那些,也都是从刘青山的视觉角度所看见的,她也只能大概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事情。至于船上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沦陷,她是一点都不晓得。
总不能让他们要上船的人一个一个站在自己身前占卜吧。
苏谨离深邃的眼眸看了七七许久,在七七眼神左右飘忽如坐针毡般的时候,才挪开视线,“刘船长妻子大万氏是万婶的姐姐,我想他们之所以对待你,自是因为你与万婶之间的纠葛。”
七七恍然大悟,转而蹙眉不悦道:“那个万婶可真是……我都未与她计较她怂恿别人哄抬工价之事,她倒是先会倒打一耙了。”之前若不是万婶贪心不足想讹她工钱,将事情做绝,她后面也不至于请外来的伙计。
顿了顿,七七又轻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不能将事混为一谈。”
“这事我自会同刘船长说。苏某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拿起茶盏一饮而下,对七七举了举茶盏,“多谢七七姑娘的招待。”
语毕,他放下杯盏,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七七蓦地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把按住他撑在桌几上就要起身的手,扭头问他,“我前阵子让你帮小九寻亲人的事,你找的怎么样了?”
小姑娘的手软软地,粉红指甲盖也不像别人涂着豆蔻,纤细手指,白皙透红,与自己麦色的手白了一个度。靠的近,鼻翼间他似是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馨香。
苏谨离这时候才发现,他之前说的丑姑娘,现在不仅不丑,皮肤也白白嫩嫩了。似是这段时日养的好,连一马平川的胸前衣襟,此刻也有了鼓鼓囊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