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肖成渊的驱魔剑这会儿还在茶肆那边抵押着,我得去给赎回来啊!
哎……想于此,我又想起那日的那滔天恶浪,真真是我的罪过。
我转头与肖成渊道:“你的剑还在陆羽茶庄押着呢,你们先回去罢!我去去就回。”
于是一行人出了千香楼,便分了三个方向,肖成渊领着家书回药庐去,小七要回去整理这几日的行李,便一起;金果儿赶着去青山的宅子查看修缮状况,毕竟两三日不在,到底不放心;而我和胡子安一道,往前直走,他去听戏,我去陆羽茶庄,去赎回肖成渊的驱魔剑。
再见到肖成渊的长剑,我竟真是觉得负罪感更盛。
我仔细掂量手里的三尺长剑,这才发觉此剑工艺真是卓绝精致!
往日里,我从不曾仔细去掂量旁人的兵器,更何况是肖氏驱魔剑这样的法器。可如今长剑在我手,我却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了:此剑通体银白,入手颇有分量,剑身似是由陨铁打造,不似常用精钢。剑鞘雕琢数只白羽仙鹤,或展翅而飞,或梳羽而立,或引吭高歌,但无一只不是连细小羽翼都精心雕琢,俱是栩栩如生!往上,剑柄出亦是如此,精铁触手微凉还温,我摩挲着其上二字:“鹤归”。
而另一面也有二字:“晏卿”。
我一怔,这似在哪里听过的?但不及我细想,小七慌慌张张地从茶肆外闯了进来,一双杏眼张望着瞧见我,赶忙赶到我近前来。
“怎么了?做什么慌慌张张?”
“小姐,你快回药庐去!先生那边……来人了!”
虽然我未完全听懂小七的意思,但见她这般慌慌张张,我便知道,他们定是遇见了什么连肖成渊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我与小七急忙从茶肆出来,抬眼时,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上,如今却飘来好大一块乌云。
“要下雨了。”
我突然想起在海岛上,俊伍君曾说这两日便要下雨了。
我看着那些路边开得正是荼蘼的花朵,若是一场风雨,怕是都要零落成泥碾作尘了。而这大好的春光,怕是也要再等上一个年头才能再相逢。
想于此,我心下难免有些悲伤起来。想着是什么人说过“伤春悲秋”这四个字的,我想那些嗤之以鼻者,定是不曾好好感受过。
小七见我停了脚步,折身回来唤我:“小姐,先生怕是要遇见麻烦事了,方才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人,一进门便设下了障眼的结界。先生似是忌惮,不做为,只容他们放肆。我是幻了真身才出来。眼下,那边只有先生和家书……”
“无须着急,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他们。”我沉声安抚小七,而我也稳下心来,抬起脚步,与小七一起回药庐去。
一路上,小七见我手里拿着长剑,不禁道:“小姐,剑我来拿吧!啊!”说罢,她伸手过来,却在碰到剑鞘的刹那突然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还被惊得尖叫了一声。
“小姐……”小七摸着手指看我,我心下了然。我抬手将剑身拔出剑鞘,那银亮如镜的剑身上果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术真言。
我知定是小七的道行不济,这驱魔剑之所以能驱魔,定是与普通长剑不同的。若非我这般功力深厚,的确是碰不得的。
“走吧!”说着我与小七加快脚程,穿过朱衣巷,果然遥遥的,我便瞧见一道障眼结界撑起来,罩住整个药庐。我伸手试探,还好,不是什么难解的东西。
我左手掐诀,念破立咒,将破界之力凝于右手。须臾,我见那道结界犹如海市蜃楼般虚晃起来,眼前的景致摇摇晃晃似隔了层流淌的水流逐渐瓦解,再也阻不了我携小七。
可是我刚进药庐的大堂,却又被两个穿得一模一样道袍的青年拦住。
“哪里来的妖孽!敢破我们肖家的阻魔结界!找死!”
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么?那一瞧年纪就稍轻的青年,显然脾气大得很呢!
可是,这是肖家人?肖成渊的本家?我见那身白地儿灰边,绣着青松纹的正经道袍十分端正,想来无差了。
可若说是正儿八经的自家人,若是来找他的,只登门拜访便是,何必要这般费气力?
“大胆!你可知你是在与谁说话!”小七闻声先怒,厉声喝道。
“哼!是你大胆!小小妖魅还敢口吐狂言,真是死到临头了!”
“云保!大公子还在里面,别惹出大动静!”那年纪稍大的青年似乎更沉稳一些,见那小的拔剑欲起,赶忙低声厉喝一声。
“云镇!”那唤作云保的青年冷喝一声:“妖孽于前而不杀之,你我妄为肖家子弟!”
话音未落,那云保突然“苍啷”一声,拔剑便朝我袭来!
且不论我今日心情如何,眼下我根本无心打斗,只是小七见状忧心,突道一声:“娘娘小心!”
我并未理会,抬眼只亮出一双血目来,那挽着剑花的长剑停在离我四五尺外的地方,任云保如何用力,却是再靠近不了我半分了。
“云保!”
那年纪稍长,名字唤做云镇的青年见云保吃亏也急切起来,不由分说也欲拔剑而起,却在见我手中所握长剑时骤然双目圆瞪,转头对云保喊道:“云保!是鹤归剑!快收手!”
云保低眼,在见我手中剑时,神色骤然涌上许多不甘,似是畏惧我手中之物,犹豫再三,还是咬着牙,嘁了一声,闪身收回了冲势。
“哎呀哎呀!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大荒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