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轻笑一声:“对我心存善念之人,我自会庇护他。”
肖成渊亦是清浅一笑。和颜悦色,俊朗无双,一如这好春光。
身旁有路过的女子掩面一阵轻笑,隐着袖内玉指似乎对我指指点点。我低眼,这才看见我从方才,竟一直挽着肖成渊的胳膊,一直没放手呢。
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此番举动,的确亲密得惹眼。更遑论我与肖成渊这般仪表不凡。
我赶忙松了手,将身子站得更笔挺端正一些,展开折扇轻咳一声:“不远处便是龙王庙了,我们去后山看海棠花儿吧!”
我与肖成渊一路同行,海岛本就不大,脚程自然不远。加之一路春光明媚,四处走走,倒是极为怡人。
天气好了,心情自然也好。肖成渊难得露出许多浅淡的笑意,说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我为他这改变竟隐约生出许多欣喜,自然也更轻快了。
而那龙王庙后山的金丝海棠的确如传闻中那般开得极浓极艳。漫山粉雾缭绕,蜂蝶如织。而为这好风景吸引的不止我们,还有不少游人来此。
有在树下吟诗作对的文人墨客,有去龙王庙上完香许完愿的香客,当然最多的,还是为这份浪漫美景吸引而来的痴男怨女,一双双人影旖旎地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羡煞旁人。
我与肖成渊循着花溪下的栈道缓步欣赏,花期正好,也让置身其中的游人如醉如痴。
我见肖成渊难得的好心情,与我说笑互动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因而我也比平日伪装的端庄多了许多俏皮,胆子也更大了些。惹得他时不时会嗔我胡闹,但擎起的嘴角却笑意更深。
我心想,你看!人啊,总是不能沉浸在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中的。到底是应该多看看这些美好的事物。看得多了,才有了向往,才想去更远的地方,自然生活也就精彩了。
我与肖成渊一路说笑,难得惬意,可转眼间余光处似是瞥见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形却坏了我的好心情!
纵使他化了形,隐在树下的游人当间,我还是一眼便能瞧出他并非凡类。
肖成渊似乎也是觉察到了,与我一起停下脚步,我虽未言语,他却也转头,直直望向不远处那一株高大海棠下的一簇围坐吟诗的游人。
我抬眼,用扇尖点了点他:“知道那是谁么?”
肖成渊低眼看我:“你知?”
“自然。昨日之事,我正想找人问个究竟,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说罢我展开折扇,便向那群人走去。
由远及近,那人似乎也感知到我的气息。眼下,那群人正行着‘飞花令’,接续不上者罚酒,便是这个间隙,那人不安回头,正巧对上我的目光。
那人一怔,我瞧他这人形化得也是精致。他见我,一双星目疑惑一瞬,恍惚想起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平整了水蓝袍子上的褶皱,撇下众人,向我走了过来。
“不知千秋娘娘大驾,小神有失远迎!”那人在我身前立定,眉目清朗,模样俊秀。他端正身姿,舒展衣袖对我揖了一礼。
我冷哼一声,合扇道:“你到底是真不知本尊来还是假不知,本尊可就不知道了,本尊只知,你父王送本尊了一份大礼,险些让本尊葬身大海,喂了你们的那群虾兵蟹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俊伍可就听不明白了。”那人神色恍然一怔,慌忙辩解道。
我见他一脸纯良不禁更怒上心头,不禁拂袖,厉声道:“还需本尊说得如何明白?昨日纵那青蛟作恶,险些掀了大船,你别说你不知!”
眼前的青年眨眨眼睛:“青蛟?”
“你别是以为本尊在说蔬菜!”
那青年听我揶揄,不禁舒尔一笑,可仍是紧张起来:“我知道了,娘娘是说昨日海上骤起波澜一事了。实不相瞒娘娘,那青蛟,并非我龙宫之臣。且我龙宫一向与千秋娘娘您和睦,哪里想与您大动干戈?且娘娘此次来此,我们也并不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