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油纸伞堆阻挡了视线,人们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急得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哪。
其中一名粉装少女与另一名湖蓝装少女是落水少女的朋友,同样急着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可当时落水少女已经昏迷过去,而且听外面的人说是没救了,所以她们按捺下所有的心思,与其他的朋友站在一起,默默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少女居然被小茶给救醒了,在所有人都在欢呼的时候,她们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反而对视了一眼,眼底有着不为外人察觉的紧张与心虚。
此刻听到小茶劝说少女赶紧跟着丫鬟回家,粉装少女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韵儿,韵儿,你没有事儿吧?”
原来落水的少女名叫陈韵,今年十四岁,是秀水镇第一米粮商陈家的小女儿。因家教甚严,生性又腼腆害羞,是以平时极少出门,更不善于与人交际。今日也是她的朋友再三邀请,才跟着她们出门游玩的,不想却发生了意外,失足从桥上跌落水中。
哪怕知道小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害羞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几乎没把脖子给折断了,愣是不敢拿正眼看清小茶的模样。
当她正鼓足了勇气想向小茶道谢时,却忽然听到了朋友熟悉的声音,心下一松,不顾身体的虚弱,转而回应起了粉装少女:“玲珑,我没什么事了。”
“是吗?那你能出来给我看看吗?你坐在里面不出来,是不是想急死我呀?”粉衣少女踮着脚使劲往伞堆中看去,却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急得她直跺脚。
这名粉衣少女名叫方玲珑,是丝绸大商方家的女儿,今年十五岁左右,长爽朗,是陈韵的闺中好友。此刻她用着娇嗔的语气与陈韵对话,非但不令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天真不知事,换来人们淡淡的一笑。
至于方玲珑身边的蓝装少女,则是木材商郑家的女儿郑瑗瑗,也是陈韵的好友之一。
在她们的身边,还站着两位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一位是县令家的公子孙昱,一位则是他的表哥李文龙。
陈韵听了方玲珑的话,觉得让自己的朋友为她担心实在不该,所以打算站起身,走出去让朋友看看,好安朋友的心。
不想身子刚动,就被小茶大力往回扯了一把,使得她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随即又被小茶紧紧捂住了嘴巴。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疑惑地望着小茶,用眼神询问小茶这么做的原因。
小茶不赞同地睨了陈韵一眼,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放开了她。
陈韵虽是听清了小茶话中的内容,却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了小茶良久,才压低嗓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茶笑得诡异极了,用着陈韵才能听到的声音幽幽道:“真不真,何不让你的家人帮你调查清楚呢?”
“……”少女紧紧抿着双唇,眼中虽说有着狐疑与不解,终究没有出声反驳小茶的话。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是她的救命恩人,应该不会害她才对。可小姑娘所说的话又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她不敢往深处想,害怕得到的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
“韵儿?你出来了吗?哎呀,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不知道我们担心你吗?”方玲珑急得使劲跺着脚,不断地催着陈韵从里面出来给她看看。
可她再三催促都不见陈韵出来,不免有些生气。因为年轻,她还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神情间带出了几分不耐与焦急,甚至还有一丝阴狠,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觉得她的表现太过奇怪了些。
既然里面的人已经没事了,听声音也还好,说明问题不大,为什么一定走出来给她看到呢?
不止是方玲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就连郑瑗瑗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站在一旁悄悄用力揉着手中的帕子,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她们身边的孙昱和李文龙觉得她们的紧张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陈韵昏迷时不见得有多紧张,怎么被救醒之后却紧张得不行?他们不明所以的看了两人一眼,却得到她们一个虚应的假笑,心头的疑惑更重,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转而继续盯着油纸伞堆。
伞堆中的陈韵被方玲珑催得左右为难,心思蠢蠢欲动之际,小茶意味深长地拍拍陈韵的肩膀,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话已至此,请姑娘三思。”
小茶这句话的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陈韵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辩解一下,她身边的丫鬟青儿正好把衣服拿了过来,抖开披在她的身上,小声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青儿的出现解了陈韵的困境,她本就因全身湿透而冷得瑟瑟发抖,衣服一披上,顿生暖意,遂顺势向小茶道:“小妹妹,我姓陈,名韵,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了,不若你随我回家吧,家父必有重谢。”
“举手之劳罢了。”小茶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站起来拍拍衣服的下摆。“好啦,你赶紧回家喝点姜汤去去寒气吧,别在外面耽搁了。”她别有所指地看了看伞堆外面还在催着的方玲珑。
陈韵急了,拉着小茶的手道:“那小妹妹留下姓名吧,改日好让家父与我亲自登门致谢。”
“谢不谢什么的,不用那么麻烦了呀。小叶子,收起伞咯,咱收工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