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帝与皇后娘娘商量太子妃人选时,太子在一旁安之若素,老神在在的坐着品茗,仿佛帝后二人在说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是他们在询问他的意见时,他也神色不变,不曾有一丝动容,而是轻掀眼皮看了帝后二人一眼,口吻淡淡地说道:“儿臣还是不要祸害她的好。”
“胡说,她那样的身份,能嫁给你是她的福份,哪能说是祸害她呢?”皇后娘娘第一个不答应,觉得她的儿子配卫清茶才是可惜了。
卫清茶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能治好儿子的病,压根轮不到卫清茶被封为太子妃。
天元帝也跟着说:“皇儿,你是天家血脉,龙子龙孙,是她高攀你才对!”
被自己的父母进行混合双打,太子只得放弃挣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改口道:“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这对了嘛!”太子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天元帝和皇后娘娘都满意了,两个人一起冲着太子微笑点头。
在天元帝看来,太子是不知道小茶的价值,所以对小茶不够心,娶不娶都无所谓,如此、甚好!
而在皇后娘娘看来,太子此番表现却代表着他没有对小茶动心,不会娶了媳妇便忘了娘,这样最好不过了!
于是,帝后二人迫不及待地拟定了圣旨,盖玉玺,然后让赵公公快马赶去安国公府传旨。
别看天元帝和皇后娘娘心有灵犀,关于太子妃的人选想到一块儿去了,实际,他们却是各怀心思,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盘算。
直到吃过了晚膳,赵公公才回来复命,天元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凤坤宫,准备回到养心殿去继续批折子。
而太子也跟着告辞,回东宫休息。
天元帝和太子刚离开凤坤宫,皇后娘娘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哪有方才与他们聊天时言笑晏晏的模样。
她把手里的白玉茶盏往身边的桌子一丢,对着采青姑姑招了招手:“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谁在皇的耳边嚼了舌根儿。”
“娘娘,您这是……”采青姑姑对皇后娘娘突变的态度感到疑惑不解。
在她看来,娘娘与陛下的想法不谋而合,不是正好吗?两边都合了心意,皆大欢喜了!
“哼,皇儿乃一国太子,身份尊贵,岂是乡野丫头能配的?居然被他配了一个无根基、无身份、无家世的三无村姑,这是埋汰本宫呢,还是埋汰本宫的皇儿呢?”皇后娘娘摆弄着手腕的紫玉手镯,眸闪出阴冷的寒光。“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贱蹄子敢算计本宫的皇儿。”
自从皇后娘娘对天元帝彻底死了心之后,不管天元帝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本能地阴谋论,觉得天元帝绝不可能站在她与太子这边,替他们着想。
对于天元帝,她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
夫妻关系,本是世最复杂却也最简单的关系,唐代李冶曾在《八至》写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可以说,夫妻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一对人,却也是世最无情的人。
一旦彼此之间离了心,没了情,那么他们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恨不得下一秒钟便弄死对方。
此时的皇后娘娘,很想弄死天元帝算了。
卫清茶这个太子妃的人选是她提出又怎么样,天元帝答应得太快了,反而让她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开始反思她的决定是否有不妥之处,怀疑起天元帝的真正目的。
在皇后娘娘心,她家儿子是世最好的儿子,值得世最好的姑娘——或者说,她认为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配得她家的儿子。
为了儿子身子着想才定下的卫清茶,可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替她定下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天元帝看好卫清茶,那不是看不起她,看不起太子,故意用卫清茶来打她和太子的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已经受够了天元帝那个该死的男人了,实在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越想越气,狠狠的一掌拍向了桌面,把整个手掌都拍红了:“气死本宫了!”
“娘娘息怒!”采青姑姑贴身侍候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见她动了怒,立刻脸色一变,急忙取出药膏要给皇后娘娘红肿的掌心涂药。
“不必管本宫,你先去查。”皇后娘娘现在在意的
采青姑姑把药膏交给采蓝姑姑,对皇后娘娘施礼道:“奴婢这去办好这事儿。”
在皇后娘娘琢磨着该如何揪出那个算计她和太子的“小贱蹄子”时,另一边,天元帝出了凤坤宫,走到拐角处时,同样立马变了脸,把那张脸拉得老长,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了。
跟在天元帝身后的赵公公可惨了,感受到他身气息的变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跟着,尽量把步子放轻,放轻,再放轻。
又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无人僻静的角落,天元帝突然停下脚步,摒退身边的随从,独独留下赵公公,幽幽地开了口:“赵立啊……”
“老奴在!”赵公公应得胆战心惊,面却是不动声色。
“你去查一查凤坤宫和东宫那边,看他们是否得知卫清茶的事。”天元帝说这话时,面已然凝成了一层寒霜。
他总觉得凤坤宫今日提出要娶卫清茶为太子妃一事,很突然,也很诡异,怎么看都像是那事儿走漏了消息,所以凤坤宫才把目光对准了这么一个刚到京城来的乡野村姑。
以卫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