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薄纱被两侧站着的人徐徐拉开,只见那舞者一出场摆了一个半躺在椅子上的姿势。随着薄纱完全拉开以后,琴师演奏的音乐开始变了节奏,她也跟着节奏动了起来,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比那天我看到的还要暴露。抹胸的长裙,青丝盘起,脖颈处的锁骨线条优美,清晰可见。每一步仿若生出万千姿态,柔软的身姿随着琴音不断旋转,如果从上面看,那一定好似一朵巨大绽放的花朵。
“哇......真美啊。”我在侧台都看得心动了,忍不住开口惊赞。
“那可不,白婵姑娘可是我们舞坊的头牌啊。”
“不愧是头牌......果然,咦?念儿,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这才发现念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
“刚才啊,坊里的小厮忙不过来了,我去帮忙把一位公子的马牵道后院,可是那马真难伺候,耽误了我好久。”念儿埋怨道。
“哈哈。”我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没事啦。这不好了么。”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慰藉,忽然冒出了一个疑问:“这位白婵姑娘,既然是头牌,怎么会住在那房间里?”能以一人之力,独撑开场,必定不是个简单肤浅的人。
“谁都可以住啊。”念儿不以为然,“我们主子从来都不逼迫姑娘的。况且她也是几日前才搬过去的,就是你来的前一天。”这样吗?我一时没了话,到底是为什么呢?会忽然搬过去。她的舞姿,是这世间少有的,况第一个出场,说明玉薇很器重她。既然不会逼迫,那为什么自己反而还要把自己往深渊里推呢?这次的宾客,究竟是谁?
“对了,姑娘。”念儿忽然开了口,我看向她,她笑着说道:“你猜我刚才是为谁牵马?”
“谁啊?”我不甚在意地问了一下。
“就是今日街上那位送你玉指环的公子啊!”念儿兴奋地说道,眼睛里满是笑意,“真没想到他也是今日的宾客!姑娘你跟他还真是有缘呢!依我看......”念儿还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那方琴师的音乐小了下来,白婵朝那台上做了一个跪拜之礼,就下台了,我却也不太注意,只是念儿那句今日“他也是今日的宾客”让我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念儿,我去找一下玉薇。”我说着便抽身离开了。刚要打开着后台的门,就看到了玉薇,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好姑娘,我不是让你别乱跑吗?”她把我堵了进道:“我怕是弄不到你要的,只还是这把木剑了。”
“没关系。”我拿着木剑,心不在焉朝门外望去。“玉薇,今日的宾客究竟是谁?”我不安地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了。”玉薇将自己的手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你只管跳好这支舞。”我看她似乎确实有难言之隐,也不再逼问。若是她不愿意说,说明是今夜的宾客交待她这么做的,再看她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多半是那些宾客来头太大,让她担待不起。能有大来头的人,除了皇家的人,还有谁呢?难道说,来的是皇家的人?我心跳加快,此刻忽然间想了起来,方才白婵行的那个跪拜之礼......
我如坐针毡,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我猜测的那样。我将木剑负在身后,玉薇已经又出去招待宾客了,这台下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我万分的想出去,却每每在门口总被两个壮汉拦下。
“姑娘,下一个是你了。”我正急的焦头烂额,在门口处徘徊,念儿却开心地上来跟我说了这句话。手心一下了冒出好多冷汗,我站在舞台侧面的台阶上,薄纱帘将我隔绝在外面的世界,阁楼走廊上的身影模糊不清,随着一阵欢呼声响起,台上的姑娘有序的一个个下来了。帘子再次被拉上,我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薄纱帘子在我眼前垂着。明亮的灯光映照着我在帘子内的影子。悠扬的琴音自旁边传来,我手执木剑,开始舞动招式。抬腿,飞旋,帘子蓦地拉开,漫天的花瓣倾泻而下,我手中的木剑像变成了一件利器,在飘洒的花瓣中游离,剑剑凌厉。落地,剑悬隔地面仅仅一寸。阁楼上的人皆起身,唯独留一人,坐在那儿,静默不动。伴随着一个翻身,我的发髻在空中散开,飞舞的发丝从眼前滑过。手里握着刚扯下来的固发的丝巾,我将那丝带抛开,别在了脸上,绕道后方,系紧。
琴音停顿。花瓣纷纷落地。我踏着花瓣,伴随着一阵鼓声响起,将手中的木剑丢弃。后台又上来了一群姑娘,个个都是士兵装扮,我悄悄退了场。我看清了,方才台上的那些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像是逃亡一般回了房间,锁上门,揭下丝巾,我长长舒了口气。
“咚咚咚”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开了门,玉薇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道:“安寻你的机会来了!阁楼上的一位宾客指名点你呢!”
“谁?”我的心蓦地一紧。方才在台上那幕,唯独坐着的那个人。他来了,他在这里,他认出我了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玉薇笑着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可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去不去,可全取决于你自己。”她用手帮我理了理披着的长发说道。我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一轮圆月高悬上空。我要逃走吗?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可是,似乎快一月没见他了。若是现在出去,还能有自由吗?
罢了。能囚住我的,不过是我自己的心。
推开房门,缠在脸上的面纱和长发一同随着风拂动。我迈着步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