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茗煊回到那低矮山洞中时,高荀的棺木还安静放在那儿。我将他放进去时棺木已经封死,但现在却看到有被打开的痕迹。
伸手抚摸棺木,满心歉疚。沈茗煊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拍拍我的后背道:“我们先回青山,再派人来将他送回去吧。”
垂眼看向地面,惊然发现自有一条血迹,斑斑驳驳,延伸至通向里面的那个洞口处。
我看向沈茗煊,眼睛早在刚才已经哭得干涩通红。他道:“先回去。”我没有回话,出去之后,他牵了拴在远处的马,先扶我上马,后才准备上来。
但他上来时,似乎那只跛了的脚受伤极为严重,我分明见他咬牙,上马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极为惨白!连忙伸手扶住他,道:“我来御马,你歇一歇。”
他往后挪了挪身子,应了声:“好。”我拾起缰绳,又道:“你若是痛,不能坐稳,抓着我便是。”
“嗯。”他应道,这时手才敢碰到我。我沉了一口气,直接将他双手拉至前方,扣在我腰身上,道:“你是最近才变得这么小家碧玉么?”
“呵。”他叹笑一声,头轻轻靠上我的后背,道:“走吧。”那二字他说得极为疲倦,我心下一软,御马时走得比平时缓慢许多。
渐入黄昏,夜里寒气有些重。
沈茗煊本趴在我背上的脑袋缓缓抬起,他道:“这一带山野间多猛兽,不可露宿。我们要连夜赶回去了。”
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正要开口,他却松了原本环住我腰身的双手,我拉住缰绳,马匹慢慢停下,几步几步地向前走着,像在闲庭散步一般。
身上一热,沈茗煊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又我的头往他胸口处轻轻推了推,他道:“我来御马,你闭上眼就好。”
我听后松了缰绳,往他身上靠去。沈茗煊握住缰绳时收紧了双臂,又空出一只手抱着我,此刻这般亲昵,我不由得心跳加速。“驾!”他呵了一声,马匹向前奔去。我早已是困倦至极,耳旁阵阵风声嘶呼,却感觉极其安稳,果然他的马术还是比我好太多了。
似乎是感觉风渐渐大了,沈茗煊将围着我的外衣向上拉了拉,盖住我的半张脸。感动于此刻他的细腻心思,我闷声道:“沈茗煊。”
“别说话。”他轻轻捂了一下我的嘴巴,俯下头贴在我耳旁道:“容易受凉。”
耳朵被他说话时喷来的热气熏得一痒,我连忙点头。他便专心御马,不再说话。我不知何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天微微透亮,月亮还挂着,鸟儿已经叽叽喳喳在叫。这一路上好多桃木,桃木上开出红色的花苞,煞是好看。
马匹走得不快也不慢,却是很平稳。我挣下原本覆了半张脸的外衣,“阿嚏!”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沈茗煊立刻又将马匹放慢了一些速度。
我哑声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呼吸到冷气才这般。”
“我们歇一歇吧。”他停下马说道。我脱下他的外衣,他已经下了马,又伸手将我扶下。我落地后,轻轻一笑道:“奇怪,我竟无端觉得与你同乘一匹马,许多动作好熟悉。”这种默契感,“就好像我们许久以前一直都是这般似的。”
沈茗煊不自然地别过脸,淡淡道:“你记错了。”沉默片刻,他又道:“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野果子,你在此处等我。”
我伸手拦住要动身的他道:“你不许再走动了,我去。”他听后先是眉头一皱,露出为难的神情,但见我笃定要去,便没了话语,静默牵着马去了前方溪流旁。
摘了野果,不知不觉间,再回来时阳光已经洒在了地面。溪流处微波粼粼,沈茗煊回身,见我身上兜着野果,连忙一瘸一拐着过来接。
他回身的瞬间,逆着光影,那双狭长的眸子充满温暖的笑意。
我上前笑道:“你看,好多果子!”
“你也太贪心了吧?”他看到后大笑道,“我真是低估了你。”
朝他翻了个眼色,我洋洋道:“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何要摘这么多了!”
洗完果子后,和沈茗煊一同坐在溪边,他拿起一个果子,一口咬下,眼睛瞬间睁大。我看好戏般笑出声,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摘这么多了吧。因为这果子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苦的!。”
沈茗煊点点头,咽下去后说道:“嗯......不错!很甜!”
“是吗?”我狐疑看了他一眼,自己挑了一个吃,“啊,好苦。”我发出一声惨叫,将咬下的那口吐掉,捧起一掌河水清了清口,这才好受些。
“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他无情的笑声。这一顿果子餐吃得我不知朝沈茗煊翻了多少个眼色,他每每拿到的都是甜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咬到最后,我也总算吃到了一两个甜的。
见我安静下来,沈茗煊伸手戳了一下我,道:“你怎么不叫唤了?”
我如实答道:“吃了这些果子,口中干涩。”他听后眼波一转,抬头看向前方的溪流,枕着双手,直接躺在了杂草丛生的地上。“等回到青山便有好果子吃了。”他悠悠说道。
又瞄了一眼他受伤的那只脚,我忽然问道:“你为何会来?”
仿佛已经知道了我必定会问及此事,他起身看着我,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我前日里正操兵演练,夜间从军营回到临时住处,却忽然被一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与那人过招三下,他留下一封信遁逃。我本就觉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