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最后,以白昕玥笑着说没关系而许母执意当着傅云杉一家人的面打了两个丫头各十板子,并于隔日送了傅家四个女儿每人一朵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大朵掐金丝菊花簪花和一串粉色珍珠手串为赔罪礼,以示赔罪的诚意,白昕玥的那串颜色格外粉嫩。
据送礼物过来的丫头说那簪花每一朵菊花都是用金丝掐制而成,精雕细琢、费工费时,一朵花在京城能卖上五六十两银子。
六十两?傅云杉看着那金丝簪花,想起去年她曾买下的那堆丝绸碎布,眼睛亮了亮。
粉色珍珠稀罕难寻是大家都知道,许夫人一下子送来四串,倒叫楚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若是知道许母离开楚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两个丫头回屋,询问当时傅云杉的反应时,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夫人,奴婢们看的很清楚,傅三姑娘的脸当时就黑了,看奴婢的目光都泛着寒气儿……”两个丫头相护搀扶着,忍着屁股的疼答道。
许母看了眼另一个丫头,那丫头也忙点头,“奴婢只是稍微露出一个看不起白姑娘的眼神,三姑娘就似奴婢犯了天大的错不可饶恕一般,那目光好是吓人!”
许母垂眸想了想,终是深深叹气,看了两个丫头一眼,“行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这次的事做的很好,每人多加五两银子,允你们回家一趟。”
“是,谢谢夫人。”两个丫头欢天喜地的跪下谢恩,牵扯到身上的伤,一脸的笑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许母摆了摆手,两个丫头相携着起身往门外走,忽听许母在她们身后冷冷加了句,“这件事不许跟第四个人提起,否则……”
“奴婢不敢!”两个丫头惶恐回头扑倒在地。
“嗯,去吧。”
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出了许母的院子才狠狠吐了口气,互相笑着,哪怕身上疼的呲牙咧嘴也觉得十板子换来五两银子还能回家一趟,实在太好了!
许母身边伺候的另一个受许母待见的婆子罗妈见两个丫头离开,进了屋,看到许母盯着窗边的纱幔蹙眉,就准备悄悄再退出去,许母却突然回头,问,“表小姐和李妈走了吗?”
“耽误了一些时间,眼下应该已经出了城。”罗妈笑着上前试了茶壶的温度,拎起帮许母倒了杯水,“表小姐不想走,李妈劝了几句,夫人,是要把表小姐他们唤回来吗?”
“不用,让她去吧,有李妈照看着我也放心。”许母摇了摇头,眉眼间有抹慈祥有抹无奈,“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又这么容易受身边的人影响,让她回去反省反省也好……”
罗妈慎了慎,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许母,“表小姐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应该会明白夫人的苦心。”
许母却叹息着不再说话,青萝知道自己遣送她回祖宅的真相一定会恨自己吧?儿子侄女,她只能选一个,只能对不起青萝了。希望她会明白……
今天她安排下这桩戏看的不过是傅云杉的一个反应,她算准了白昕玥不会吭声,却没想到傅云杉竟以身犯险也要为白昕玥讨个公道,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今天这事儿怕是要将傅家得罪个彻底了。
想到傅云杉一个十一岁的丫头就有那样冷厉算计的眼神,许母不由心惊,想到儿子说过傅思宗文采出众的话,思踌良久,抬头看了眼侄女院子的方向,叹了一叹,“你去把前几日大少爷送回来的掐金丝簪花和手串拿四件,包好了找个伶俐的丫头送过去楚记,就说是赔罪的礼物。”
“夫人,那簪花大少爷统共也就送回来六朵,形态各异,是大少夫人特意挑了留给表小姐……”罗妈一怔,觉得不过是两个丫头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话,打过罚过就算了,“那粉色珍珠听说能养颜安神又极其难寻,是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孝敬夫人的,这会儿都送……”
“身外之物,没了再寻就是。”
罗妈有些奇怪许母对傅家人的礼遇,却也知道身份,不敢再问,应了一声,出门去安排。
许母一人坐在屋内,视线落在窗边纱幔上大片的蜀葵花上,脑中思索着刚才两个丫头的话,傅云杉既能对一个外来的丫头都如此维护,若他许家真与傅家结了亲,受益定不少,最主要的是她儿子也恰好看上了人家姑娘,许母想到儿子一脸痴情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叹息,跟他爹当年真是一个样!
许父没有娶许母之前只是许家一个店铺的伙计,一次偶然见到了许母,对她一见钟情痴心不已!许父允诺三年内必成一番事业,求他将女儿嫁给他!
栾父自然不同意,她却觉得许父胆识过人聪明能干,良人难寻执意嫁了许父,许父果然没让她失望,不到三年就在北方打下一片基业!
她那些闺房好友成亲前都劝她回头,现在哪一个不羡慕她眼光毒辣?!
许母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手指轻轻抚摸过桌布上突出的花纹,沉吟片刻,起身去书房写了信,将自己想促成小儿子和傅剪秋婚事的事同许父讲了,又分析了一番利弊,把傅剪秋先前与人有婚约且退过婚的事一并说了,让他早日给个信儿。
翌日巳时正,王叔就带了图纸过来,跟傅云杉详细说了县太爷家改造马桶和盖地暖房需要的花费,前前后后差不多要一千两左右。
傅云杉松了口气,她预备了一万两等着呢,没想到一半都没用到。
“这么多?”傅明礼吃了一惊,看着女儿,“杉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