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没钱看什么病,医馆本就不是做善事的地方!……”方之行强词狡辩,踉呛着从地上爬起来,傅思宗伸手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迎上方之行。
两人一般身高,一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怒目恨容,扭曲真相;一个锦衣飞扬,俊颜朗朗,清风霁月,分析事实。
所谓真假高下,立见!
周围一片寂静,片刻后,不知谁扔过来一块石子,“你爹娘没教你怎么做人吗?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别脏了我们的地方,滚!”
“滚!滚!滚!”
高昂的声音让方之行吓的倒退了几步,一个鸡蛋嘭的砸在他散乱的头发上,顺着额前缓缓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傅思宗孔雀蓝的斗篷变的模糊,他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见傅思宗的时候,彼时,他一袭绸缎交领直缀,发以玉簪,正春风得意;而傅思宗则是一袭麻布衣衫,瘦骨嶙峋,因染了五石散快要死去。不过几年,他们位置调换,他春风得意,而自己……
辱人者必自辱之!
傅云杉冷笑。
方之行嗷叫一声,冲着围观的人群冲去,人群发出厌恶的惊叫,纷纷避开,他踉跄着跑了出去。
周围发出唏嘘感叹和低低的骂人声。
有些人凑上前来跟傅思宗打招呼,傅思宗始终笑着与他们说话。
王叔松了口气,欣慰的看着将妹妹护在身后的傅思宗,这孩子长大了!
傅云杉扭头冲王叔吐了吐舌头,王叔笑着摇了摇头。
一品居的伙计笑着请三人进店,傅云杉点了要的糕点,等糕点做好,三人再次上马车往回走,不用往城外赶,路程近了很多,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傅府。
楚氏听到方之行去一品居门前堵了儿女的车,拉着傅云杉来回看了几遍,傅明礼叹了口气,“方兄为人温厚,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儿子,说话这般恶毒……”
傅小八怒气冲冲,“他敢欺负我姐,别让我看见他,否则,见一次我扁他一次!哼!”
“二公子放宽心,我们姑娘可是会武功的,别说一个方之行,就是十个方之行也碰不到我们姑娘一根手指头!再说,不是还有我的吗?”冬青笑嘻嘻的接话。
傅剪秋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妹妹,傅云杉抱住她的胳膊,眸若星辰,笑灿如花,“冬青说的对,如今我身负绝世武功,谁也奈何我不得!”
众人被她的插诨打科逗笑。
接着几日,迎来送往不少官场中人,一些勋贵之家看中傅思宗兄妹的才学聪慧送了年礼过来,各地的菜商大车小车为了来年的财路不要银子似的将东西往傅府送,傅家上下忙的团团转,封回礼送年货,直折腾到腊月三十才算消停下来,上午给留府的下人发了厚厚的过年红包,一群人无所事事静待大年除夕夜的来临!
两个院子的人都集中到了傅府,王啸和王凌兄弟俩耍着拳脚功夫与傅小八打在一起,两人竟连傅小八都打不过,王凌不愿意,扯着傅小八让他将自己会的都交给他们。
傅小八得意的朝傅云杉挤眉弄眼,等王凌求了三次才答应,三人不嫌累的耍出了几身汗也不罢休。还是傅云杉瞧天色渐晚,大红灯笼已点了起来,才催着几人去正厅吃饭。
吃过饭是守岁,几十号人在正厅围坐在一起,唠嗑的,打叶子牌的,规划未来生活的,纷纷攘攘,好不热闹。
女眷则都去了楚氏和傅明礼的院子,屋内放了炭盆,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天儿,没多久,傅紫菀和两个孩子撑不住睡了过去,傅云杉坐在床头看着三张娇嫩的脸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世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那是个女孩儿。
她记得医生指着胎照笑着对她说,“苏小姐的女儿还未出生就能看出轮廓是极好的,不知道出生后会漂亮成什么模样!”
她当时抚着肚子就笑了。
若陈尧没有背叛自己,若女儿能出生……
傅云杉笑了笑,一段从开始就是背叛的爱情,她怎么还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喉间滑出,傅云杉思眸一转,脑中将陈尧换成了楼重,若是楼重,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吧!
傅云杉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楼重的信任已到了这个地步,正要去深究,耳边传来姐姐的轻笑,“发什么呆呢?快来,外婆出了个谜语,我们都猜不到,你来猜猜看!”傅剪秋笑着看她。
她扬眉一笑,起身,“什么谜语竟然能把一屋子的才女都难住?”
两个表姐齐齐发笑,妹妹楚玉鸾撅着嘴,娇嗔道,“奶奶说是打一戏曲行当,我们可从没听过戏,哪里知道里面什么行当?杉儿,你来!”
“你们总得告诉我是什么谜语吧?不然我怎么猜?”傅云杉被傅剪秋推过去,两姐妹一人抓了她一只手将她拉坐到中间。
楚栖月笑着道,“谜语很简单,你听好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猜一种戏曲行当。”
“一日之计在于晨?猜一戏曲行当?”傅云杉蹙眉深思,眼睛突然一亮,“有了!”
一群人齐齐看着她,傅云杉眨巴眨巴眼,去看眉眼都带着笑意的楚外婆,“外婆,是不是旦角?”
“啊?旦?一日之计在于晨!真是旦啊,早上的意思!”两姐妹怔怔的,面面相视,又齐齐转头去问楚外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