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姚简在清室的门上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不出意外地是: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姚简心里叹了一口气,绕至屋后,轻松一跳,身形轻盈地跃至墙上。姚简在墙头站稳,向院中一望,心中感叹自己简直神机妙算——虞祎此时就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墙上的自己。
姚简满心无奈,开口道:“你就不能把门正常地给我开开,然后放我从正门进去一次吗?”
虞祎目光寒冷,凛如霜雪,其中尽是戒备之意,他看着姚简警惕道:“不可共处一室。”
姚简耸耸肩,道:“我当然知道你们这条规定!所以我才站在墙头上没下去啊,这总不能算我破禁吧?话说回来,就算你给我开门的话,我也一定是站在门口,撑死了立在门槛上,绝对不会进去的!”
虞祎道:“此来所谓何事?”
姚简正色道:“正事,非常大的正事,很重要的正事!”
虞祎闻言不觉把眼中的敌意去掉一些,终于正常地去看姚简。所谓正常,也只不过是不再像看着敌人时那般冷飕飕地扫眼风,但眼中的寒冰仍是化不开的。
姚简莞尔一笑,神采奕奕地道:“今天戌时二刻来蕖清池一趟怎么样?今天是我巡夜,所以我趁着方便,备了一点薄礼,想要给你道歉。所以说,虞公子你能不能赏个脸去一趟呢?”一边说,姚简一边并起三指对着虞祎正色道:“我保证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绝对不会破禁,绝对符合观规,绝对恪守礼仪,绝不逾矩。”只不过口中说出来的话是这样非常正经的话,听上去的语气绝对没有那么正经。
虞祎眉角一跳:“……”
姚简说完也没想着虞祎会回答,站在墙头上行过礼就一跃而下。
虞祎看着墙头消失的那一抹身影,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是若有所思,但在最后还是平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降临,众人都会到自己的房间去完成自己的功课,要巡夜的姚简提早就出来,打着一盏灯笼走到水榭,把佩剑放到一旁,将灯笼中的蜡烛拿了出来立在水榭的石桌上。
姚简提一口气,将灵力在体内运转,最后汇聚于指尖上。红色的灵力自指尖溢出,化成一个一个闪着水红色光芒的小泡泡漂浮在空中。
“还是不够亮。”姚简看着嘀咕道,她将一旁地蜡烛拿过来,用灵力将跳动着的火苗引入围在姚简周身飞舞着的一个一个的小气泡之中。一共四十二个小气泡,每一个气泡之中都有晃动着的火焰,将水榭之中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姚简伸出手捧起一个小气泡,轻轻一跃飞身立上栏杆。入夜的莲花观万籁俱寂,能听得到远处报时的钟声,还有极为偶尔的几声鸟鸣。此时姚简衣袍翩跹,不用灵力,只运轻功,脚尖轻点莲叶,于空中留下阵阵清风,无比小心地将手中的柔光轻轻放置于盛开的花朵之中,仿佛是在每一朵荷花的花蕊中放上一根点燃的蜡烛。长颈的荷花在风中摇曳生姿,姚简像是一只轻盈的银蝶,此时在蕖清池上翩跹轻飞,伴着荷光月影,当真是影姿绰约,亦可谓是鸾回凤翥。
装扮过后的蕖清池上一片灯火辉煌,像是有人在池中放上了无数的荷花灯,将向来仙气缭绕、清秀隽永、幽静淡雅的莲花观添上几分人间烟火。姚简静立于水榭的房檐之上,浑身沐浴于月光之下,仙气萦绕,仿佛随时就会乘风而去。
姚简站在那里,看着精心布置的蕖清池十分满意,此时站定在檐角之后,心里就开始琢磨要怎么措辞。其实姚简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说过无数句“抱歉”,但是虞祎向来都不会理睬自己这些话。虞祎长得简直像个冰山似得美人,和自己遇见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姚筹过于骄傲,脸一沉就黑得吓人,再俊美的长相一旦染上他眉宇间的桀骜之气都会显得有些凌厉骇人。风瑱天生一张笑面,走的是浪荡公子哥的路线,天天嘻嘻哈哈,虽然有正事的时候断然不会掉链子,只不过平时也太吵了。虞祁温柔有礼,笑起来使人如沐春风,行事周到而不失礼数,但对谁都差不多,除了对他自己的师父和虞祎才会有一些不同。虞祎……
想到虞祎,姚简毫不自知地轻笑两声,小声嘀咕道:“不愧是座冰山,要是哪日我能看见这座冰山笑了就好了。”
月亮一点一点地向天空的正中爬上去,姚简百般无聊,最后干脆直接躺倒在房脊上,看着满天星光,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姚简左等右等,听不到半点脚步之声,心下便觉烦闷。突然。她转念仔细一想,虞祎功力深厚,修为甚高,若是不想被别人听见脚步声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发觉。想到这里,姚简害怕虞祎人已经到了水榭而自己丝毫没有发觉,立刻翻身一跃,站到水榭之中,环顾四周,到处张望。姚简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真的看到没有人的时候,心下仍旧不免失落。
一声清脆的云板响在莲花观中拖长了余音,激起了好几响的回声。姚简心里有些难受,叹了一口气,袖子一挥,所有花蕊之中的细小火焰都慢慢向空中升起,缓缓向空中汇聚,最后仿若一个无声的礼花在空中散开。
姚简将蜡烛重新放回到灯笼之中,提着灯笼在莲花观巡夜。
第二日卯时三刻,虞祎在从清室出来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连续十天一直会抱着书出现在清室门口的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虞祎的眼神似乎暗了一暗,但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