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鞋底摩擦的声音。
赵英河低头看了看,发现灰尘下,是一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那里。”
叶玲脚下一跺,轻风扩散,迅速席卷开来,露出血迹的方向。
教室靠后的某个座位下,大片大片的黑色血液泼洒四溅,如同狂野派的画家泼墨作画一般。
一眼望去,极具冲击力。
闫妄皱了皱眉,手放在桌上用力掰扯,巨大的力道,让他毫不费力的将这两排座位从地上生生拽出,扔到了一边。
尸体,男性。
大概三四十岁左右,身上还穿着褐huáng sè,沾满血污的道袍。
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布包,似乎里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至死也不愿放开。
脑袋和身体相连的脖子,几乎彻底被撕裂,仅剩扭曲的脊椎骨连着。
粗略看了一遍袍子上的裂口,闫妄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缩,他本就精通拳爪技巧,自然看得出,这几乎都是爪子抓出来的,
“包里有什么?让他受到这种伤势,都不愿松手?”
叶玲蹲了下来,将布包从尸体怀里拿出来,抖落了上面的灰尘,伸出手掏了掏,抓出一面小巧的镜子。
不过这面巴掌大小,八卦形状的镜子,居然照不出人,反而在镜面出,显露出一只黑猫。
刺啦……
布包碎裂,露出里头剩下的东西,干涸的瓶子,弹线的墨斗,断裂的桃木剑等等……
她端详了一番,微微轻叹,说道:“这个人,也是跟咱们一行的,只不过他没有料到,这里的鬼会这么强,一时不察,丢了性命。”
闫妄靠着桌子,他刚刚看到,镜面上显露的不是叶玲,而是一只黑猫。“镜子里,不会就是那一团残魂吧?”
叶玲耸了耸肩:“应该是,这黑猫对此人而言,不会只是灵媒,宠物这么简单。所以他才会驱动此物,将黑猫的灵魂封印在里头。”
赵英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对,我猜他应该是想,借着黑猫的残魂,告诉后来人一些东西。”
叶玲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可惜这么多年,咱们才来。就算有这八卦镜的保护,它的灵魂也消散了许多,不会残留多少意识了吧。”
“如果找到它的尸体,或许我能尝试一下。”
赵英河摇了摇铃铛,虽然没有声音,但圈圈金色的涟漪荡开,将周围越加浓郁的黑气驱散了几分。
闫妄叼着烟,扛着背包朝外走去:“走吧,如果有可能,临走时顺带把他的尸体带出去吧。”
叶玲在尸体身上摸了摸,发现没什么其他发现后,揣着镜子跟了上去。
“我奇怪的是,这件事雷云虎怎么没给咱们说起过呢?有蹊跷啊。”赵英河瞥了尸体一眼,淡淡的说道。
“小心。”
蓦得,闫妄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瞬间脚下点地,临空转身,一直提在手中的赤霄剑凛然出鞘。
当啷……
金铁碰撞声在教室内彻响,余音嗡嗡入耳。
闫妄在短短那么一瞬,转身,冲出,拔剑,来到了赵英河面前,差之毫厘的挡住了刺向对方后心的一道乌光。
响声一经传出,叶玲二人霎时打了个激灵,本有些松懈的警惕性,瞬间达到最高点。
“尸变?”
赵英河额头渗出冷汗,忙不迟迭的朝后退开。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铃铛,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地面,失声低呼。
“不是。”
闫妄咬牙回答,他的阴阳眼看得清清楚楚,这具死而复生的尸体,头顶上悬着一根黑色的,纤细的丝线。
这条丝线自他头顶渗入,贯穿了尸体的各个部位。好像缝合一样,将断裂的骨头强行连起,使得尸体变成了任人操纵的傀儡。
“白痴,区区尸体而已。”
闫妄冷笑着,猛然一步踏出,三尺长剑泛着淡淡的红光,如同被烧红的烙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泛化出纷飞残影。
一秒?
或许不到。
这具尸体须臾之间,被斩成数十段。如崩塌的积木,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似乎帝道赤霄,对这种阴冥邪鬼杀伤力很大,又或者它看得出,这尸体压根不是闫妄的对手。
所以在尸体在碎裂后,那道黑线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迅速崩散消失,没有再将尸体缝合。
当啷~
闫妄收剑入匣,弯腰捡起尸体手中,刺向赵英河的那道乌光。
不过十几厘米长短,但出乎意料的沉重,好像是一枚令牌,通体泛着黑青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闫妄将这个东西递给他们看了看。
叶玲端详一遍,还给闫妄:“不知道,应该是某种凭证吧。像是令牌之类的玩意,回头可以查一查。”
“多谢你了。”赵英河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闫妄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最后看了眼尸体,凝声说道:“没事,不过这地方很邪乎,雷云虎没有给我们说起过这个人。
要么他不知道,是这人偷偷溜进来的。要么他故意隐瞒,但他隐瞒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点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会儿出去问一问便可。”
赵英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次若非闫妄出手相救,他虽然有底牌,不会这么轻易死掉,但受点伤确实无可避免的。
砰!
在走出教室的那一刻,闫妄等人不约而同的止住了步子。
他们进来时,这间教室是在走廊尽头的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