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人如此在意,小女子这便跪拜!”萧湘儿正要拂纱而跪,却被迟瑞昌挥手拦下。
“这……”迟瑞昌轻挥锦袖,满脸踌躇之色:“罢了罢了……既然上得堂来,其间有何冤屈,便直接禀予本官知晓”
“大人!”见迟瑞昌阻了自己跪拜,萧湘儿遂拱手禀道:“米县境内有妖魔为祸,八尺街不周堂外,此时已人山人海,皆是身中蜈蚣之毒,姐姐差我来禀求大人,务必相助安民,”
“这哪是冤屈?根本……”迟瑞昌缓缓坐下,而色回稳又突然大惊:“姑娘适才可是说有妖魔为祸?且……且如实道来!”
“大人,米县境内确有妖魔为祸!”萧湘儿缓落双手,合于胸前:“我姐姐花月乃是得道的仙姑,观诸多孩提中毒之迹象,便可确信,实乃妖魔所为……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同师爷前往八尺街查探究竟!”
“仙姑?”迟瑞昌浓眉深皱,极为惊诧:“你家姐姐可曾提及,是何妖魔?”
“回大人……”萧湘儿微闻耳廓之语,道是时机已至,遂拱手而笑:“姐姐有所提及,应是一条巨大的黑蜈蚣!”
“啊,蜈蚣?”迟瑞昌大惊失色,往后半仰:“还是巨大的黑……”
“大人莫要听信……”迟瑞昌话未道尽,案旁蒋青遂挥手打断:“此女分明妖言惑众,不怀好意,米县向来昌平,何来妖魔为患?”
“莫非蒋师爷慧眼如炬,横视米县无有妖魔,转瞬便可知其昌平?”萧湘儿笑言。
“那是自然……”蒋青欲言又止,忽觉自己像是着了萧湘儿之套语,遂灵机一动,补充道:“适才尔等提及花月,可是确有此人?又身在何处?”
“蒋师爷……”迟瑞昌若有所思,起身凝视蒋青:“师爷亦是道长,既然此女说那八尺街有妖魔,不如我等前往一探究竟,师爷可愿随从?”
“大人!”见迟瑞昌若有迟疑,蒋青连忙转身而辩:“只怕此女意图不轨,设下连环计,谋害知县大人!”
“笑话!”迟瑞昌轻甩锦袖,行至堂前:“迟某乃朝廷命官,自问清廉不佞,何以引人妒忌,谋害本官?此女端庄文雅,语出无隐,但说八尺街聚众无数,需本官差人安民,该当有何企图?姑娘……”言语间,迟瑞昌转身笑望萧湘儿,且扭头短视蒋青:“且引我前往八尺街,本官倒想探个究竟,乃是何等妖魔在此为祸一方!”
‘速速引他前往不周堂!’耳廓里,花羽声音极低,萧湘儿却能听得真切。
“大人请!”萧湘儿侧身,笑而挥手。
蒋青满脸无奈,悄然斜视萧湘儿,略有敌意;萧湘儿视若无睹,紧随迟瑞昌身后出得府衙!
应是谨慎考量,迟瑞昌招呼左右带得一队小吏,足有二十人;自己便是打马一匹,行于队伍中间,萧湘儿居左,蒋青靠右,可随时观得前后尽况。
‘妹妹,那师爷果真就是越戈……’出得府衙不久,萧湘儿听得耳廓花羽之细言:‘引他去大缸中间,我且先行布好阵法,伺机引开迟瑞昌!’
“嗯!”闻花羽细言,萧湘儿不禁小声的‘嗯’了一声,声响不大,可迟瑞昌右边的蒋青还是听了个大概。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蒋青探头,双颊浅露几分寒意。
“有劳师爷挂怀,小女子身体无恙……”萧湘儿察其低语惹疑,灵机一动,辩道:“只是突然记得,来时行色匆匆,忘了关上药堂银箱,只怕案内无人,遇宵小作恶,折了药堂收益!”
“若是这般忧虑,姑娘大可安心……”迟瑞昌轻抚苍须,扭头笑道:“米县长年精治,入室作恶者,着实为数不多,此乃蒋师爷之辛劳所致,本县为此倍感欣慰!”言罢,迟瑞昌又扭头晃望蒋青,满脸暖笑。
“小女子同姐姐初来乍道,承祖上医术,开得不周堂,济世为怀,同以营生;不曾知悉米县民风,闻大人此番言语,实是令人心安!”萧湘儿拂袖掩唇,欲以羞笑为遮,盖了适才之妄语!
“不周堂?”迟瑞昌轻抚短须,斜望蒋青片刻,笑道:“往昔女子宁可屈于闰中,懒于外游;如今世道,女子尚且习得医术,自立营生,着实不易,值得敬重!想那神农嚼草试性,若知后辈女流亦是如此自强不息,该当含笑异世,老怀欣慰!”
“大人治世有方,使得米县繁荣有余,其官风纯廉,百姓无不夸赞!……怎奈天地万象,妖魔横行,我等一介凡胎,实是无以左右……”萧湘儿言语含笑,转望右侧之蒋青:“想来蒋师爷定是有能异士,区区蜈蚣妖魔,应是覆手可擒才是!”
“呵呵!姑娘谬赞……”蒋青拱手而笑,笑得极其尴尬:“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事前乃是大人胸宽不计,若是换了别人那般胡闹,该是要吃板下之苦……见姑娘举止文雅,言语不俗,定不是普通人家闰中之秀!”
“蒋师爷倒是看得真切!”萧湘儿娇笑无声,短望而回:“不瞒师爷,小女子乃凡城慕容世家,家父慕容格身为兵部侍郎,当今国师石阔,乃是表兄!小女子不才,无缘于琴棋书画,自小习得医术,此番随姐姐至米县,家父原是不允,经表兄劝说,才勉为不难!小女子单名一个蒬字,适才无理,蒙大人不予责怪,甚是感激!”
“原来是凡城慕容世家之千金,下官眼拙,还望慕容小姐不予怪罪!”听得萧湘儿如此这番自介,迟瑞昌连忙拱手而笑,心里暗自庆幸;适才没棍打此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