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5小说>恐怖悬疑>地狱未死>第六章 昔日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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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断截说,脆弱不堪的庇护所在源生恶魔的攻势下毫无疑问地迅速瓦解了,人们做出最绝望最消极的抵抗之后四散奔逃,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穿刺仪式,通过视觉和听觉我相信了那种被称为“超越人体极限”的痛苦。

可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妹妹,在废墟残垣之间躲避着游荡的制造恶魔,同时还要告诉自己尽快远离那个可怕的“前庇护所”。

害怕吗?害怕。可又害怕害怕,因为恐惧不仅会削弱斗志和求生欲,更会招惹来恶魔——庇护所的大叔对我这么说过。

我知道西北面崇明岛上有强固的要塞,只要靠近码头就会有船只来接应幸存者,相较于在废土上亡命奔逃,这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于是,我带着妹妹尽最大可能挑着恶魔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每天几乎只能走出两三公里的距离,大多数时间都在暗处观察周遭的情况。

我完成着对于十六岁少年来说过于苛刻的要求,在看到这些轻松杀死我们的恶魔时深呼吸,保持自己心理平稳,尽可能地不为此感到害怕,当然也要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

为了能够两个人尽快一同逃出这里,我不得不选择有时候和妹妹分开行动。我当然清楚,分开行动就会有风险,可我一直祈祷着这悲惨的结局不要出现……

——如果上帝能听见祈祷,地狱也就不会上升到人世了。

生嚼人肉的声音被我选择性地遗忘过,可是也有在梦里听到过那种实际上与生嚼牛肉、猪肉、羊肉、鸡肉或许差不多的声音,但我深知那声音不是这么来的。

原本在逃出庇护所后废墟中与妹妹设想的每天移动一点点,保证安全,路上靠逃出庇护所时没有遗落的背包,里面装着我们两个以防不备而装的满满的食物,加之路边总有超市便利店的残余货物,花个一两个月总能抵达码头的。

那时候我和她还在憧憬着到那个强大要塞里过着稍微平稳的生活,还幻想着能在庇护之下充分地把压抑着的害怕和疲惫释放出来,要知道,在那样的庇护所里,所有人都在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

我不想回忆起那一段时间的任何事情,我更愿意相信简单的版本,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但是很不幸她没活过末世。

这是一段很真实的回忆,让我身临其境,却也让我赤裸裸地直面我想逃避的东西。

我想脱离这种太过真实的幻觉,可是这已经不由我决定,我知道我接下去会干什么,我拿起了掉落在脚边地上包装好的压缩饼干,身体的防卫机能让我暂时丧失了对于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悲痛感觉,我平静的近乎机械式地趁着制造恶魔继续撕碎妹妹尸体的时候收拾好了因为挣扎散落各处的物资,没有回头地走开了。

我就这样想着大致西北的方向走着,没有警戒也没有了小心翼翼,以名为“自杀”的节奏阔步走在街道上;我想喊叫,却叫不出声;我想停下,却止不住步,就这样往下走……我知道我不是想去崇明岛了,而只是在走,完完全全地重复着左脚踏前、落地、右脚踏前、落地的动作。

不出所料地,制造恶魔的攻击在我的肚子上划开了一道超长的伤痕,没有伤及内脏,只是鲜血横流,麻痒的感觉从伤口周围散发开来,那是感染轻度恶魔之伤的反应,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这么生生地抓住了制造恶魔比我小腿还粗的手腕,另一只手往早期制造恶魔尚不坚固的胸口狠狠捶去。

你的攻击连人都杀不死,真是个废物。

在手贯穿了它的胸口,将它难以视为生命的生命结束的同时,心里默默骂着。

恶魔之伤让血液流速变得非常缓慢,应该涌出的鲜血变成粘稠的膏状物,一点一点地从伤口流出,这也是我能走到现在还没失血过多的原因。

因为感染了恶魔之伤,制造恶魔能够感知我并且发动攻击的范围也变得小了许多,我既没有刻意地去躲避他们,也没有刻意地去靠近他们,我走在以往必然会被扑杀的距离上,看着这些无脑的恶魔,终于感觉到心脏好像停跳了一拍,身体前倾,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纵使伤口血流速度如此之慢,我还是失血过多了,干渴的身体冷的发抖,四肢失去了应有的力量,我满满地让自己趴下来,任凭自己倒在地上,翻滚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迎接死亡。

我是不是该直接扑到一只制造恶魔上?它总能杀死我的。

为什么我要走这么久?我应该最开始就躺在地上,总会死的。

啊,如果从地狱上升事件最开始,我就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碰到这些问题了?

那妹妹怎么办?我没死,带着她,不还多活了这么久吗?

那又怎么样?她最后不还是死在这里了?

要是爸爸妈妈还活着,可能就会有些不一样了吧?

崇明岛要塞会有床吗?床上会铺蓝色的床单吗?

啊,妹妹喜欢粉色的,哪儿能弄到一条粉色的床单呢?

……?

…?

因为疑惑而迷惘,因为迷惘而盲目,濒死给我的体验是无数的问题和无数的自我否定,神经元们耗尽身体最后的力量希望有哪一个问题可以激发出哪怕一丝丝多巴胺让我的意识能多留存一毫秒。

“喂,你还好吗?”一个压低了的女声从耳边传来,已经随着意识开始远去的视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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