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飞深陷陷阱,只觉头顶那一小块四方天空由明变暗,又由暗转明......
起初它还对着上面吠上一阵子,以期得到援助。可后来发现,这样做纯属徒劳无益,在这个鬼地方,怎会有人来救它呢?
或许,只会为它引来更凶残的猛兽!
还是省着点力气,好再多撑一会儿吧。
至于对结局而言,有否影响或改变?这个,已不在它考虑之中。
求生是种本能,即便只能再多活一刻,那也是好的!
饥饿,成为此刻最大的敌人!
阱底到处都有它刨出的土坑。这段时间,它在潮湿的泥地里挖到三条拉直了有筷子长短的蚯蚓和一枚白色的蠕虫。相比起充斥着泥腥味的蚯蚓,它还是觉得滑腻丰腴的蠕虫,比较好上口,嚼着居然有股“鸡肉”的味道。
“喀”——终是恶心地全吐了出来......
因为饥饿,四肢变得绵软,已无力再去支撑身体,便只能任由它像团烂泥似的糊在地上……
又是一个黑夜。
张飞歪斜着脑袋,耸拉了眼皮,若非鼻孔还有喘气时的微动,整个跟条死狗也没两样!
它自觉时日无多,纵使再不情愿,也只得被迫认命!
殊不知,此刻的黑暗中,正有两对脚步声,在草木窸窣声的伴随下,由远及近。
其中一对,声音相对厚重,走路时偏重以脚尖着地,显然是刻意收着力,步履匆忙却不失谨慎——这,应该是个男人。
另外一对,较之更为轻盈,步点听似漫不经心,实则错落有致,同时又稍带些许矫作感——显然是个女人。
这两对脚步声,一前一后,行至陷阱旁,便即湮息。
一个脑袋伸向阱口望了望。
片刻,便听男子低沉的声音:“好像有收获......”
“哦?”身旁的女子,声音入耳娇媚磁性,有种令人心生浮想的魔力,“那——是个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个头好像不大......”男子道。
“厉师怎么不下去捞上来?”女子笑道,“是怕被它伤了不成?”
“什么话?”男子有些不悦,但又似不敢发作,“先看看清楚,小心一点总是不错。”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对着阱底照了照。
火光跳动着,映出了他那张脸:四十来岁,瘦脸,深眼窝,鹰勾鼻。一对眸子阴鸷不定。常言有道:鼻带鹰勾者,心机颇重。
只见他露出失望神情,骂了句:“他娘的,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条狗。这东西要来何用?看来,此番又要白走一趟!”
这话,若让平时的张飞听着,准会不乐意。
大叔,人家分明就是条獒好吧!
可这会儿,一心只盼着能逃出生天的它,哪还有心思来较这个真?
这不?骤见头顶闪现“光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从地上撑了起来,对着阱口,拼命摇尾乞怜。
男子却未再多看它一眼,而是自顾自的嘀咕着:“奇怪了......这么个野地方怎会有只家犬?”
他显然是瞥见了张飞脖间系着的一条红绳。
这红绳自然是莫问为它系上的。至于它最初的本意,是想要一个和邻村阿黄脖间所戴的,一模一样的金色漂亮铃铛。
可莫问却说,铃铛需花钱买,而绳子对方却可以白送。
......
另一边,那女子听见这话,也提起兴致凑过头来看。
这是张,只消瞄上一眼,便会令人过目难忘的脸蛋!
其实年方二十的螓首蛾眉,只要五官周正,皮肤白点,再略施以粉黛后,都是美的。
但重点是,这女子眉眼间,有着股天生的妩媚、妖娆、风情万种——仿佛在一颦一笑间,就能勾人心魂。
这便是尤物般的存在了!
她往下张望时,张飞也正翘首以盼。
对视后,只听这女子笑吟吟地道:“哟......看这模样儿,倒像是乖巧可怜。不如将它带回,收作宠物。”
这话本该是让张飞兴奋的,冷不防那男子竟不屑地抛出一句:“正事还忙不过来,谁有工夫去养只废物?”
我去!张飞在心里,直想问候他祖宗。
更为可气的是,在各自看它一眼后,这两人的注意力就此移开,完全无视起它的存在!
山林间,夜色正浓。
女子美目流眄,似在欣赏这异地夜景,片刻后微笑道:“厉师方才之言,奴家看来倒也未必。有些人明着嘴上说忙,背地里却是一转身,就和那‘三生堂’的侍婢,私下幽会去啦。”
男子脸色一紧,忙道:“这话是何意......尊使这话可不能乱讲。这等风言风语,要是传进了上头的耳朵里去,厉某可万万吃罪不起。”
“咯咯......是不是风言风语,厉师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都说男儿大丈夫,行事坦荡荡,既为之,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女子在质问人时,笑得也很迷人。只是这迷人笑容中,显然带着刺。
男子忍不住怫然,反唇相讥道:“这种事情,恐怕在尊使身上,也不少见吧?”
女子闻言,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她仿佛便是这黑夜中的一支野玫瑰,夜色,未能将她的浓艳化开,反倒为之失色起来。
“此言差矣。奴家虽常有双修之心,奈何门规森严,不敢僭越。想这同门相媾之事,做来倒也刺激,但奴家也只是敢想想而已,做,是做不出来的。再者能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