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面之下一个两丈长,半丈深的巨坑,易九霄咂舌不已,金丹修士的倾力一击,居然强悍如斯。
就在易九霄惊诧之际,站在半空中的安远王突然栽倒,直坠而下,众军士一阵惊呼。
“父王。”随着一声娇呼,马车之中,一红衣女子飞出,伸双手接住了安远王,然后将安远王带到马车之内,整个过程速度很快,快到很多人都没看见女子的容颜。
但易九霄看到了,而且看清了,他的目力何等厉害。
这是一幅清新脱俗的容颜,是一种不带烟火之气的美艳,是一股冷若冰霜的傲气,是一团犀利如刀的凌厉,这些都兼容在女子的身上.
易九霄不由得心生感叹,他是第一次看到齐清茹,两个多月的时间,齐清茹和公主几乎都是在车辇之中,没有露面。
齐斌一声令下,队伍在前方空地中安营扎寨,营寨的中心位置支起一个大帐蓬,四周安放了阵旗,军士无法靠近,也不能窥视。
安远王打坐在营帐之中的平榻上,面色灰白,双目紧闭,旁边站立着七公主、齐斌,还有郡主齐清茹。
“齐斌,你请易副使进来,我有事相商。”安远王嘴里吐出声音,双目依然紧闭,似乎没有力量睁开。
“父王,你不要紧吧,都是那飞舟害的!”齐清茹站在安远王的面前,眼圈红红,热泪涟涟。
“不怪飞舟,只怪我自己!皇上将皇室的飞舟法宝给我,只为应急救公主之用,是我太性急,太轻敌了,怪我啊!”
安远王的话语中充满着无限悔意,飞行法宝平常修士没有,而且只能到了金丹后期才能驾驭自如。他当时为了赶路,强行使用,所以才酿成如此后果。
片刻间,易九霄就跟着齐斌走了进来,见安远王如此情状,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向前施礼问候:“参见王爷,你现在身体怎样?”
“易副使,我受伤颇重,至少在三个月时间内只能修炼疗伤,所以请你过来商量一下,往后行程怎么安排才好。”
安远王受伤,的确是很严重的事。他是整个护送队伍的第一高手,也是唯一的金丹修士,他不能动手,整个队伍的战斗力都大打折扣。
虽然禁军训练有素,但也仅能对付金丹初期高手,如果遇到金丹中后期高手,或者几位金丹初期,就无法保证安全。
现在已经到了砂州境内,离开京城已经七千里之遥,就是想掉头回到甘州都不可能,因为背后还有一条河。
再向前走,三千里多里就是边境,边境应该驻军较多,如果能联络到驻军,寻求驻军保护,等安远王伤势恢复后再走。
至于找地方州县保护,其实没什么用处,即使是各州太守,也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就是让他跟在队伍中,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目前稳妥的出路还是找边境军队。
想了这些之后,易九霄回答道:“王爷,属下认为你安心养伤,队伍还是要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边境,找到边境驻军以求保护,如果有可能,派人联络驻军,让他们过来接应一下最好。”
“哼,找边境军队,此地离边境三千里,找到他们要多少时日,知道吗?你一个书呆子只会胡言乱语。父王别听他的,我们还是继续原来路线,女儿必定设法保护好大家的安全。”郡主齐清茹看见易九霄就有气,对他的策略更是不屑一顾。
“茹儿不得无礼,为父觉得易副使所说很有道理,后面的行军路线调整,向边境驻军方向偏移,行军必须更为谨慎,以防被偷袭。齐斌,你从一百护卫军中挑选几人,日夜兼程赶往边境,去找武威将军宋定,让他派人驰援。”
这宋定官拜威武将军,跟万疏狂的父亲万天峰一样,同为齐国戍边名将,也同是金丹初期修为。不过宋定常年镇守齐国的西疆,万天峰镇守北疆而已。
宋定手握重兵,麾下金丹修士也有几名,如果他能及时派人过来援助,可极大降低险情。
众人离帐后,齐斌立即从一百护卫军中挑选了四人,两名筑基初期,两名练气八层,这四人都擅长刺探和潜行,他们带着安远王的亲笔信,骑着快马,当夜离开队伍而去。
众人休整一夜无事,第二日拔营继续前行。
这砂州乃是齐国边境州县,人烟稀少,常常百里之内都难见人烟,集镇更是难寻。
最糟糕的是道路,虽也是驿道,却是破烂不堪,跟甘州的相比,都差上了许多,路途崎岖险要,车辇和马匹都很难通行。
天气倒是干燥,不复在甘州时的整日阴雨连绵,但是黄沙漫天,整个天空都被昏黄所笼罩,难见天日,让人心情特别压抑。
易九霄骑在马上,不由想起了大宋的西北阳关,真是何其相似。又想起唐代王维的一句名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一整天,只行进了不过五六十里路程,日头未落山齐斌就下令安营。易九霄吃了晚饭,就睡进了自己的马车中。
安远王受伤后,他身为副使,理应主持护送队伍的事务,事实上却是一个啥事不管的闲人。一切行动都是齐清茹与齐斌商量决定,连问几乎都不问他,齐斌还好,至少表面上对易九霄还是很尊重,齐清茹则是怒目相对。
没人找他,易九霄也就装着无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每天照旧骑着马跟齐斌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但是神念中总感觉脑后凉飕飕的,不用猜,他都知道这是齐清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