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洒在幽州城内,随着夏家豪曹雪剑李清松等人的离开,百味楼下的人群也终于散去。
因为曹雪剑和文芷萱还没吃饭,所以北庭一行人又折回了百味楼,掌柜小心地招呼伙计去招待这一行人,生怕惹得这些北庭蛮子不满意把自己的百味楼拆了。
不过百味楼掌柜忙来忙去,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像忘了些什么,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忘了什么,也就随它去了。
百味楼的四楼此时一片寂静,墙壁上没有外人猜测的什么金碧辉煌,不过是最最简单的室内摆设,只有几缕茶香在室内飘荡。
“郎统领,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这件事你到底同不同意?”
室内一共四人。三个黑袍神秘人中一人坐在桌旁,另外两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如同木偶,而最后那人正是秘密来到幽州的关外道统领郎烟平。
“呵呵,你们这算是什么明人。”
郎烟平专注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仿佛这杯中藏有什么秘密一般,而那边的几个黑袍人不过是些点缀罢了。
“郎统领,我们已经拿出了诚意。要是你不想参与大可继续当你的草头关外王,可是你就不想再进一步吗?”黑袍人毫不在意郎烟平的讥讽,继续说道。
“能不能再进一步那是皇上的旨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出来多嘴了。”郎烟平手中一顿,轻蔑的说道。
哪怕是被羞辱成了无胆鼠类,这三个黑袍人依旧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桌旁的黑袍人甚至还微微举杯敬了郎烟平一下。
“就算大人不想再进一步,那大人难道就想重演十六年前的那场惨案吗?”黑袍人轻敲着桌子说道。
此话一出,室内的气氛突然沉重起来,不见郎烟平如何动作,酒杯微微一顿,里面的酒水竟然就漂浮在空中,而后郎烟平手指一点,那团酒水就凝结成了一道水箭,直冲桌旁的黑袍人而去。
不知何时室内突然吹起了一阵微风,初时还不算太大,可当水箭飞向黑袍人时,微风陡然变强,但又没有卷起桌上的其他物事,只有黑袍人面前的那个酒杯微微晃动后随风而起,正好用杯口挡住了那道水箭。
黑袍人伸手拿下空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水一滴未洒,而后黑袍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对着郎烟平笑着说道“统领大人这是何意?”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郎烟平放下酒杯说道。
“我的意思大人还不明白吗?”
“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本来他李瑜不过一介太原府太守,运气好生了三个宝贝儿子。大儿子李元庆饱读诗书精通内政,尤其折节下士可称治世仁君;二儿子李世安文韬武略皆有涉猎,更兼性格豪爽当为乱世枭雄;三儿子李玄霸天生神力万夫莫敌,斩将夺旗犹如探囊取物。李瑜被三个儿子联手设计逼反,才成了一路诸侯。”
“之后那十年乱世中李元庆坐镇中央打理内政,李世安带着李玄霸东征西讨,加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天骄。可以说大奉能成为这江山共主,这四人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吧。”
“可惜一山难容二虎,李元庆和李世安都是天纵之资,但只有一人才能坐上皇位。本来李瑜已经立了李元庆为太子,可是在林天骄的出谋划策下,有了那场惊世骇俗的玄武门之变。他李世安能坐上皇位,可以说有七成功劳是在林天骄身上的吧。”
“然而十六年前林天骄出征北庭归来,因为忧心妻子的生产所以提前回京,却被人诬告为准备进京谋反。可笑李世安英明一世,最后竟然真的以通敌谋反的大罪诛了林天骄一家。”
“虽然事后李世安做出补救,大肆提拔林天骄一脉的将领,将军不也正是因为林帅义子的身份才能身兼关外道河北道的两道统领吗。”
“如今李世安已经垂垂老矣,据说他的旧疾复发,天知道他还有几年好活。郎统领觉得李世安会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个可能对朝廷心生怨恨,可以不听朝廷号令,大旗一挥就能聚起精兵十万的关外草头王吗?郎烟平郎统领!”
黑袍人语调平缓声音平静,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这些话要是传出这扇大门,就足以掀起一股席卷北方官场的滔天血浪!
不过听了这番话后,郎烟平反倒是没有了之前那么激动,而是微微一挑眉毛后说道“本统领日后是什么下场自然不用你们操心。不过本统领要是听了你们的话,在边防线上给你们开出一条口子。恐怕不用日后,本统领的脑袋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肩膀上了吧。”
“郎统领难道还怕天策府的那条恶犬不成?”黑袍人微笑道。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我不也是陛下的一条狗吗?”郎烟平说道。
“统领大人怎么是会是条狗呢,您可是‘贪狼’啊。”黑袍人说道。
贪狼?这是多久以前的称呼了,郎烟平不由得摇摇头笑了笑。
“边防事关重大,不可能有丝毫懈怠,本统领就算看那群蛮子不顺眼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犯糊涂。你们要是想说服本统领参与那件事,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本统领看看。我也很好奇,六大世家中到底有几家动了心。”
郎烟平拿起茶壶倒了自己上楼后的第一杯茶,一口饮尽后就带上了斗笠,打开房门径直离去了。
门口的两个黑袍人面面相觑,既然坐在那里的黑袍人没有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