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咄!”
箭雨铺天盖地,如同漆黑的乌云般向着庭院中压下,哪怕只是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都让人浑身寒颤。
大堂中好歹还有门窗保护,可是庭院中的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论是什么铠甲在锋利的箭矢面前和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区别,无数的噗噗声在庭院中响起,那是箭矢入肉的声音。
短短的十数息在这时显得格外漫长,每一支箭矢都可能会带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死亡的面前大多数人都会感到本能的畏惧。
不过对于钱富贵来说,比这更恐怖的场面他都见过。而且通过了这波箭雨他大致估算出了对方的人数,不过只有三四十人的样子,这很关键。
虽然刚才的箭雨也让自己这边减员了二十多人,但那是因为自己这边没有防备,敌在暗我在明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一旦他身边的这些部下调整好队形,那么对面的几十人不过是自己一次冲锋的事情。
还没等钱富贵率先下令,场间的箭雨已经停止,庭院中寂静的如同一片鬼蜮,没有半点生息。
然后不见任何号令,小院的墙头突然涌现出一片黑影,黑影中是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士,这群甲士手持锋利的长刀,杀气腾腾的看着大堂。
当前领头的那个甲士大手一挥,所有人如同下山的猛虎般,全速向庭院中的大堂扑去。
钱富贵高喊一声,命令还能喘气的士兵分成两组,一组用弓箭干扰那群甲士。另外一组和钱富贵上前阻敌,务必要保护使节的安全。
钱富贵带着部下刚和敌人接手就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敌人也分成了两拨,一拨和刚才在箭雨中侥幸存活下来的蛮人你死我活,而另一拨则一往无前向着大堂冲去。
顿时庭院中上响起了激烈的碰撞声,无数的鲜血从血管中喷涌而出,一柄柄寒冷的钢刀插入到温暖的胸腹中,然后无情地带走了某人的生命。
可刚有一个人倒下,马上就有另一个人堵上了那个缺口,没有任何人后退,没有任何人胆怯,没有任何人投降。
战斗从两方相遇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哪怕如此,所有人都一心杀敌,不做他想。
可是钱富贵的脸色很可怕,因为他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出来了些东西,可是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我日他先人板板!为什么会是死士!那群世家的势利已经渗透进来了吗?”钱富贵心中疯狂的骂道。
死士,是前秦开始流传下来的传统,只有那些门阀世家才有能力培养的杀手。
这群人,或者说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因为他们从下就接受杀戮的洗礼,早就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情感,他们存活的唯一意义就是听从主人的安排。
不过因为关外道地广人稀,而且两道统领郎烟平对世家好像有些偏见,自然不准两道出现什么豪门巨阀,所以死士从未出现在关外这片土地之上。
钱富贵就是因此刚和他们交手时就险些吃了暗亏,本来他一枪刺到那人身前时以为会侧身闪开,没想到那人竟然迎着枪尖冲了上来,哪怕是被自己的大枪扎了个通透,那人也要用手中的长刀割下钱富贵的脑袋,可惜只差一点。
钱富贵将那具尸体从枪杆上甩下,然后抢过了那把长刀,近身交战时要是再使长枪这类马战兵器,那他钱富贵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庭院中的战斗不会因为钱富贵杀了一名死士就终止,刺客与护卫的搏杀更加的惨烈,大堂前布满了残缺的尸体,而大堂里直到此时依旧寂静无声。
“曹爷爷,严爷爷,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要是你们早点出手,也不会这么凄惨吧,蒙查,那木,德勒他们也不会死了吧.....”
大堂内的文芷萱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护送她来大奉的侍卫都是曾经看着她长大的亲密叔叔,现在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身前,自己却连出去看看他们都做不到。
“殿下,不是老夫不肯出手,而是不能啊...”
曹雪剑真的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无论如何文芷萱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务,虽然他也很想 下车杀个痛快,但是他不能。
曹雪剑自然也看出了刺客的身份,既然对方连死士都出动了,那么恐怕除了死士之外还有其他刺客在暗中潜伏。
如果说之前挡下箭雨的大堂算是第一道防线,那么钱富贵和蛮人护卫就是第二条防线。而他和严月戟就是第三条防线,也是最后一条防线,这就是他不能出手的原因。
突然,曹雪剑眉毛一挑,敌人的后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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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是李清松和曹雪剑的住地,房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门帘一直剧烈的抖动,仿佛有一只凶猛的野兽在房内不停跳动,门外的大汉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呼呼,李老头你干什么!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早在遇袭一开始,李清松就听出了文芷萱的声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两人竟然只隔了一道墙,而那边现在显然出了什么事情。
李清松坐在地上上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他听到文芷萱遇袭后就想要冲出去帮忙,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就被李雨朝一巴掌按在了火炕上,接下来不管他怎么折腾,都逃不出李雨朝的五指山。
“小子,你以为那边的刀光剑雨都是假的吗?就凭你的身手,恐怕还没跑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