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兴平这年的蝗灾很严重,但蝗虫再怎么厉害也飞不过长江。所以完全没有受蝗灾影响的袁术瞄上了乱哄哄的徐州,并且立即付诸行动,点了十万兵马跨江而来。
徐州此时一分为三,一半在吕布手里,一半在刘备手里,还有一郡在曹操的控制下。柿子也要挑软的捏,袁术绕过了阴平,直指刘备。
刘备对付一个吕布就已经很勉强,无奈之下,只好向隔壁的夏侯渊求助。夏侯渊不敢独自决定,求助的帛书很快就传到了陈留。
徐州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而此时,曹府的几个熊孩子正在郭照的怂恿下去捉蝗虫。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蝗虫这东西,是可以吃的。现代还有饭馆研究出了关于蝗虫的菜谱,郭照有幸见识过,但没敢下口。
曹彰拿个布袋子从城外抓了满满一袋回来,偷着藏着带进了曹府,放到了郭照的面前。一只蝗虫从没系紧的袋口跳了出来,被郭照手疾眼快地拍死。
看着蝗虫面相品相都不佳的外表,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头皮发麻。曹彰嫌弃地戳了戳死透的那只,问:“二姊姊,你确定这个可以吃?会出人命吧。”
郭照淡定道:“元化先生不是在府上吗?放心,死不了的。”
荀妧挪动了一下屁股,眼睛到处乱瞄,准备找个机会逃走。
曹丕心惊胆战地看着一袋子蝗虫:“二姊姊,这该怎么吃?”
郭照:“油炸。”记得自己常去的那家小饭馆,油炸蚂蚱是它的招牌菜之一。她把袋子丢到荀妧怀里:“小妧,交给你了。”
荀妧叫了一声,差点就将袋子扔了出去,苦着脸道:“阿清姊姊饶了我吧。这,这我看着就害怕,哪里敢下锅。”
郭照任重道远的语气:“别怕,你可是我们四个里面唯一会做饭的。”
荀妧觉得自己当初学做饭简直是被鬼迷了心窍。
四个人暗搓搓地摸到了厨房,又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下人。荀妧最近是厨房的常客,那些人也没有怀疑,只是让他们小心别烫伤了自己。曹丕和曹彰蹲在灶口烧火,荀妧踩着块石头,硬着头皮在郭照的注视下将那满满一袋蝗虫下了锅。
郭照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居然能让堂堂魏文帝和任城王亲自下厨,也真是不可思议。
蝗虫个头不算大,片刻就炸的外焦里嫩,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从锅里散发了出来,让曹彰忍不住勾着头看。
荀妧把它盛了起来,四个人围着大碗默默地闻了半天的香味,虽然满口涎水但都不敢先下口。
最后,在郭照的强迫下,曹丕夹了一个放到了嘴里。吃下去后,曹彰和荀妧紧张地盯着他,做好了虽是喊大夫的准备。然而,过了半晌,曹丕仍然脸色红润地坐在那里,并且又吃了一个。
曹彰忍不下去了,直接抓起来往嘴里塞。说来可能有点惨,自打蝗灾以来,曹府基本不吃肉。他一口气地干掉了一小半,吃得狼吞虎咽。看似吃得斯文的曹丕速度也不慢,很快,一大碗蝗虫就见底了。荀妧看得眼馋,放下矜持吃了一个,然后果断地加入了战团。
郭照上辈子就不好这个,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
曹彰嘴巴拼命地嚼着,口齿不清地对郭照道:“二姊姊,我再去抓几只回来吧,不太饱。”
郭照刚想说要的你去,门口就传了一个懒散地声音:“几位小郎君小娘子在吃什么呢,这么香,能否给郭某也尝尝?”
郭嘉摇着那把破扇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四人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把嘴,站成一堵人墙,把大碗挡在后面。
郭照睁眼说着瞎话:“没有啊,郭祭酒是不是鼻子坏了,这里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曹丕不争气地打了个饱嗝。其余三人身体一僵,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看得曹丕从脖子到双颊,再从双颊到耳朵一点点地红得像龙虾。他尴尬地缩了缩头,蜷着背,更像个可怜的小虾米了。
郭照看得好笑,也不躲躲藏藏了,直接夺下曹彰还藏在袖里的一只蝗虫,递给了郭嘉。
郭嘉打量着手里炸的黑不溜秋的玩意,表情微妙。要不是这上面还有那股将他引来的香味,还以为是这群小娃娃在忽悠他。
“奉孝啊,你找到没有?”就在郭嘉犹豫吃还是不吃的时候,戏志才追了过来。
回陈留后,同样身体不好的郭嘉也被绑来了曹府,两个病恹恹的药罐子天天为了一滴酒掉节操,气得医者仁心的华佗差点甩手不干了。
郭嘉见了他,将手里的黑炭放到对方的手心里,微笑道:“给,就是这个。看在你病得比我重的份上,让给你了。”
戏志才带着着郭嘉怎么会这么好心的疑惑低头一看,震惊片刻后,语气沧桑道:“奉孝啊,没想到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还是比不上一壶酒。唉,人心难测,人心不古。”
曹彰小小的争辩了一声:“这个没毒,可好吃了。”
曹丕应景地又打了饱嗝,小脸红得发烫。
戏志才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然后整个塞进了嘴里,差点没把手指也吃了下去。华佗天天让他饮食清淡,掐指一算,自己都有大半年没吃过肉了。这个味道,唉,真是死了都值了。
郭嘉见状,对荀妧绽开了一个曾把郭照迷得找不到北的笑容,让涉世未深的荀小姑娘晕乎乎地把剩下的几只都给了他。
戏志才对他出卖色相的行为很愤怒,两人争吵不休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