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城,甚至特意让大部分的侍卫和随从们留在了昨晚住的地方,自己带着李忠和两位侍卫悄悄进了潞州城。
“与几年前相比,似乎并无太大的变化。”
在潞州城的街面上走了一段之后,李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唯一让他有点惊讶的是路面上显得颇为干净,似乎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专门打扫过一样……
“难道说,他们知道我已经到了?”
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不过李靖很快就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即使知道了,好像也不奇怪。
毕竟是大唐的右尚书仆射,而且现在还任着观风俗使这样崭新而敏感的职位,李靖的出行不可能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前面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州县,所到之处无不一片躁动,官员们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
这次前来潞州,就算有人提前得到消息似乎也不奇怪。
不过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现在并没有人上前迎接李靖,他就当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好了。
“呵呵,无妨,你们自去打听就是了。”
眼见前面人渐渐多了起来,李靖冲着有些紧张的侍卫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按照早先说的去打听徐王在这潞州城中的风评,自己却继续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前走着。
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下便散去了,只留下李忠一人守在了李靖的身边。
一边走,李靖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和自己几年前的记忆一一印证着——总的来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并不奇怪,毕竟只过去了四年而已。
而且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繁华地界,整个潞州也才那么点人,自然是不能和长安、洛阳相提并论。不过在这街道上走了一炷香时间之后,李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始终也没法舒展开来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觉得有些别扭的话,那么在走了这么一长段之后,李靖发现自己刚才的并不似乎错觉,而是这潞州城里面真的是挺干净的!
于是当李靖感觉到奇怪,开始仔细的观察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一路走来,路面似乎都颇为平整,似乎……是专门的修整过?”
而且……
不光是路面似乎经过修整,平平展展的甚是好走,而且李靖还发现了一个让他更惊讶的地方,那就是一路走来他似乎没有发现一处垃圾堆积之处,更别说那些在其他城中墙边、巷角常见的黄白之物了。
“呵呵,有趣。”
站在路边细细的又观察了两柱香时间之后,李靖终于眉头一展,饶有兴趣的笑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发现了三四个人手中拿着无用之物走过自己身边,但是却没有一人随意丢弃,而是扔进了距离自己三丈之外的一个木桶里。其中有一个本来已经丢弃在了地上,却又马上捡了起来,专门掉头走了几十步扔进木桶之中……
对于潞州城中的人们来说,似乎是有人强令他们必须如此这样行事一样。
就在李靖心中疑惑,却又隐隐有所得的时候,两个侍卫一先一后回到了他的身边,微微欠身道:“相公,我们回来了。”
“哦?如何?”
向前走了几步,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所在,李靖淡淡的问道。
“这……”
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回禀相公,这潞州城中的百姓对徐王似乎……似乎所知不多。”
“所知不多?什么意思?”
眉头一皱,李靖心中顿时便有些不悦了。
李元嘉乃是大唐的亲王,潞州的刺史,可以说是潞州城中万众瞩目之人,何来所知不多一说?在李靖看来,这两个侍卫要么就是偷懒,要么就是太急着回护自己,不然的话怎么会问出这样的结果。
“相公,就是如此啊。”
看到李靖脸色一沉,另一个侍卫连忙凑过来低声道:“我问了四五个人,都说除了春耕等大日子里面,徐王会出来露个面之外,平时几乎都在衙署之中,政事都是别驾、长史等官员处理……潞州城中别说普通百姓了,就是很多官员品级低一些,一年都很难见到他几面的。”
“……”
听了第二个侍卫的回答之后,李靖愣了一愣,彻底的无语了。
这么说,自己还真是愿望他们了。
不过这徐王真的一年都出不了几次衙署的大门?就算是不在潞州城中出现,难道他平时就不出去打打猎,或者游玩什么的?整天就憋在家里读书,写字?
沉吟了片刻之后,李靖招了招手:“李忠,此处距离潞州衙署还有多远?”
“回相公,前方不过半里。”
“走,去潞州衙署!”
深吸了一口气,李靖带头向前面走了过去。
打听徐王的风评,似乎是一无所得;查看潞州城中的面貌,除了比较干净之外,似乎和几年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李靖也就没兴趣继续在外面溜达了。而且虽然身为右尚书仆射和观风俗使,但是人家李元嘉毕竟是一位亲王,论爵位那可是远在李靖之上,就算再低调他也该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了……
严格来说,李靖这般贸然的拜访是有些失礼的。
毕竟那是一位亲王,哪怕李靖是大唐的实权人物,但是想要拜访李元嘉肯定也是要提前递上帖子以示尊敬,得到允许之后才好登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