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二年的大唐,十贯肯定不是一笔小钱。
如果用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米价来衡量的话,十贯钱买的粮食可以让一家人吃上好多年,买成布匹的话,说不定可以让一个人穿一辈子。
即便是在物价高昂的长安城,十贯钱也绝对不算是一个小数字。
所以哪怕跟着房遗爱去新华书店的都是大唐开国勋贵之子,长安城中的顶级官二代,在听到一副纸牌竟然都敢卖到十贯钱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惊讶和愤怒——小小的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几十张纸牌,价格竟然比一箱子纸都要贵?
这不是宰人么?
反正回到家里的时候,房遗爱就相当的郁闷,忍不住找房遗直发牢骚:“我的那些兄弟们全都在骂他们心黑,搞得我都不敢抬头说话了!一副纸牌卖十贯钱……大哥,你说韩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
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房遗直完全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
“韩王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得不到大哥的回答,就在房遗爱一脸失望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顿时吓了他一跳!然后扭头看到自家老爹那张脸,房遗爱的心中又是一慌!
带着小伙伴们跑去买纸牌,用屁股像都知道,老爹知道了肯定要骂死他了。
不过这会儿房遗爱当然也不敢跑,只好和大哥一起赶紧上前行礼,然后眼看着老爷子在桌子前坐下来之后皱眉问道:“遗爱,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情?和韩王有关?”
“这……”
牙疼似的咧了咧嘴,房遗爱暗道了一声晦气,无奈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小心的补了一句:“父亲,他们几个整天追着我问纸牌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他们带去了新华书店,没想到……咳咳,最后也就有两个人分别买了一副,其他人都嫌贵没买。”
十贯钱一副纸牌,房遗爱觉得自己应该也不敢买。
事实上别说用十贯钱买一副纸牌了,就是今天带着兄弟们去书店这回事儿,恐怕都要挨老爷子一通训斥吧?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后,房玄龄的脸色瞬间一沉,怒斥道:“胡闹!那家书店我知道,这两天不声不响的开了也就罢了,你还专门带人过去?简直是胡闹!”
韩王家书店开张的消息,自然是逃不过房玄龄的耳目。
其实那家铺子刚盘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一来那是人家韩王的家事,二来房玄龄也觉得女婿身为大唐亲王,去做个生意什么的似乎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所以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而已。
可是老房没想到的是,人家韩王静悄悄的不声张,自己这个二儿子却大张旗鼓的带着人给人家捧场去了!
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要气死人啊!
眼看着老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房遗爱恳求的目光立刻便向大哥飘了过去。而察觉到弟弟求救的眼神之后,房遗直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习惯性的开始替他吸引房玄龄的注意力:“父亲,这件事情孩儿也有些想不太明白,大王既然愿意拿纸牌去店里面卖,为何又要定一个如此高的价格?”
“呵呵,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房玄龄对待大儿子的态度明显要好很多,脸色缓和了一些之后苦笑道:“韩王这是既想让更多的人玩纸牌,但是又不想让人们从他那里得到……所以才会干脆定一个十贯钱的高价,就是为了让大多数人知难而退啊!”
“啊?”
听了房玄龄的话之后,房遗直和房遗爱两兄弟同时愣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
纸牌定价高一些可以让某些人知难而退他们懂,毕竟那么贵的东西,你总不能随口就像求一副吧?但是韩王想让更多人玩纸牌,又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想不明白?”
看着两个儿子一眼,房玄龄失望的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道:“哼,想不明白就给我慢慢想,什么时候懂了,你们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定价十贯了……”
……
长安,赵国公府。
“父亲,这便是那纸牌!”
回到家中之后长孙冲第一时间赶到书房,把刚刚拿到手的小纸盒双手捧给了长孙无忌,同时笑着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就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要十贯钱!呵呵,这位韩王可真是个妙人,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竟然敢卖这么贵!”
“嗯?十贯?”
哪怕以长孙无忌的城府,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也忍不住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颇为奇怪的表情。
对于当朝司空,赵国公长孙无忌来说,十贯钱自然是不值一提,但是此时看看手中这一个小小的纸盒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位韩王凭什么就敢定这么高的价格?!
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变化,长孙冲继续笑道:“虽说孩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韩王府的纸牌,但是之前也曾经玩过他们自己做的,确实挺有趣的。就连长乐也在玩过之后大为喜欢呢。”
长孙冲的爱妻长乐公主李丽质,乃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嫡长女,自然也就是李元嘉的亲侄女。
听到儿媳妇也喜欢这纸牌,长孙无忌心中又是一动。
用手掂了掂手中这副纸牌的分量,赵国公又仔细的上下看了一番之后,忍不住一笑道:“此物做的倒是颇为精致,看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过十贯钱……还是太贵了!”
“对啊,可不是么?”
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