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从睡梦中惊醒,许久都没回过神,她已经接连好几梦到极为相似的场景了。悬崖边夜风阵阵,头顶是漫的星辰闪烁,仿佛其中蕴含大道运行变化。丝丝明悟萦绕心头逐渐化作虚无,她伸手去够上的星辰,忽见星辰消失,她下意识地往前去追,不想脚下蓦地一空。
身后有人在喊她,她只来得及回头看见一抹模糊的身影,耳畔风声猎猎……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最近没找到白泽,是以也不好找人商量,倒也不是信不过空青和杏林,只是同他们了也不会得到什么解答。
又过了些时日,梦境倒是不再重复了,但她仍是对此上了心。里看不进书,总想着去找些关于解梦的书,心下也有些烦躁。
白泽大约是在找破阵的法子,她很少能见到他,即便见着也是看到他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寻思许久不得解,她终于忍不住在习字时问了空青。
她犹豫道:“做梦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法?”
空青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前阵子一直做很相似的梦,总觉得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她顿了顿,“虽做梦是桩很平常的事,可有些梦是不一样的吧。”
空青沉吟片刻,道:“有些梦确实有含义,譬如修为高深的神仙有时会做预知梦,得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有些梦则是记忆的映照,还有的梦是达成现实所无法实现的心愿。你,梦见什么了,我替你看看是什么个意思。”
沈时琢磨着,抬头瞧见窗外一闪而逝的身影,她眨眨眼睛道:“也没什么,就是梦见自己被神君追着打,逃到角落里,又被拎出来,罚抄了十本书。”她垂眸低着自己的字迹,深吸了口气,“后来嫌弃我写的难看,就不罚我了。”
空青顺着她的目光落在纸上,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许是你做了什么令神君生气的事,心生愧疚害怕神君责罚。梦里神君兴许不与你计较,可我这儿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今日再多练十张字。”
她撇撇嘴,每回都是罚写十张字,真是没新意,就不能罚她背书么。习字多累啊,都不晓得爱护辈。
将将蘸了些墨便见空青往外走,她问道:“你是去找杏林吗?”空青脚步一顿没答话,她心下了然,“来,许久不见杏林姐姐,她还好么,近来在何处?”
空青转身看着她,面瘫脸竟然皱眉还露出情绪了,他沉声道:“她很好,你不必不多管。认真习字,若是却了一张,明日就习二十张字。”
沈时啧了一声,不再多问,看样子是出情况了。能让空青的面瘫脸露出情绪,也不知杏林是做什么事。
“杏林啊……”
她想起地震那日在杏林屋外听见的对话,想来杏林也不是她所见的那么简单,空青亦是,这里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秘密,其中也包括她。
所见并非真实,所听亦非真实,互相试探,在迷雾中前校
沈时叹了口气,提起笔慢吞吞地习字,待到黄昏时才将十张字习完。她揉着酸疼的肩膀,走翻看着先前没看完的书,觉得困了便缩在软榻上睡觉。
白泽回来时便见到沈时霸占了他的软榻,她睡得熟,怎么也喊不醒。今日是朔日,按他该饱受禁锢的折磨,却不知何故没有先前那般疼了。他能承受的住,甚至能跑去泡温泉,撞见桑陌下水还有力气调侃他几句。
深秋寒露重,白泽关上窗,寻了条厚些的被子给沈时盖上。这事做了这么久,白泽觉着自己快变成盖被子专业户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起的照顾饶心思。时间久了,习惯成自然。
啧,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他揉了揉额角,躺在软榻上窝进被子里。就此一回,毕竟他今夜是在太累了,下回再按一张软榻。
翌日清晨,白泽觉着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睁开眼睛瞧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额角狠狠一跳。之前他意外睡着,醒来也是这副样子,果然该让她睡角落里的,稍稍纵容她就得寸进尺。
白泽提着沈时的后襟将她拎到一旁,整顿好衣袍看了眼还睡着的沈时,俯身敲了敲她的额头,随后转身离去。待四周安静下来,床上的姑娘忽然睁开眼睛,揉着额头倒抽了口气。
她几乎是和白泽同时醒来的,发觉自己又压在白泽身上,她也是尴尬不已,索性先装睡一会。她直觉得白泽发现她在装睡,但谁都不揭穿,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就好了。
沈时收拾一番,呆里不想出去,近来气越来越冷了。许是植物的性加之没有修为傍身,她挺怕冷的。来,再过些日子就该入冬了,她没有御寒的衣物,怕是要受不少苦。念及此,她跑出去,本想找白泽却意外碰上杏林。
眼前的少女鼻尖通红,话时嗓音沙哑带着点鼻音,瞧着像是生病了。可杏林却摸摸她的脑袋没事,还从箱子里拉出布匹是给她做过冬的衣物,把她裹成球不让一点寒风透进去。
杏林话时面上扯着笑,沈时却感觉到她不怎么高兴,想了想,她道:“你要是难过可以和我,出来就没这么难过,想哭也尽管哭出来。”她踮起脚尖摸摸杏林的脑袋,笑道,“不开心的事是难免的,但我们会活很久的,总记着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好,早些把它们忘记吧。”
愣怔许久,杏林忽然抱住沈时,低声道:“谢谢,我没事。阿花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沈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