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沈时没当真,君九嘲笑大白几句,就此揭过便好。偏生大白当真了,它跳上沈时的床蹦跶几下,床板发出吱呀的声音,沈时心下一沉,可大白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怎么推它都没用。
她伸手戳戳大白的屁股,见它浑身一哆嗦猛地站起来看向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脸不敢置信地神情,活脱脱一个被人调戏的良家妇女。她憋着笑,装出凶狠地模样。
“下去睡,不然我打你的屁股,还要把你踹下去!”
在大白眼中,此刻的沈时和调戏少女的恶霸没什么两样。它凶狠地汪一声,震得沈时耳膜疼,沈时不为所动瞪着它,在它眼前伸手晃了晃。大白不甘心地跳下床,蹲坐在地上大声冲她嚎。
沈时勾唇微笑:“大白别浪费力气了,有结界可以隔绝声音。”
说罢,她在床边布下结界,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大白气呼呼地往前跳,不想撞上结界脑袋里一阵晕眩,它委屈地呜呜几声,趴在结界前。明明是沈时说它可以暖床的,以前也都睡一张床的,回来就变了。
汪,肯定是外面有狗了。
半夜时分,大白睁开眼睛,华光闪过化作小少年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结界不知何时已经撤去,他估摸着八成是沈时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他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挪到里头,他伸出手却猛地收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一声细微的嗤笑。
他变回大白的模样,趴在沈时身边,淡淡的香味钻入鼻间,一如既往地令他感到安心。
翌日清晨,沈时从感觉到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大白的眼睛,想都没想一巴掌招呼在它脑门上。大白吃痛往后开,它汪呜一声越过沈时跳下床,转身见沈时拉上被子在睡觉,它又闹腾起来,想把沈时喊起来。
沈时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不想理它,不想大白咬住被子往后拉,沈时自然要扯住被子,可大白的力气也大,她怕被子撕坏只得松开手。被子落地,沾上些许灰尘。沈时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白,突然被弄醒,她心情很差。
她扯扯嘴角,说出的话让大白背脊一凉:“听说狗肉汤大补,你身上的肉多,炖起来都不用放油,炖上几个时辰肯定很香。腿肉可以烤来吃,吃不完地还能做成腊肉。”
大白蹲坐在地上,摇着尾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沈时阴测测道:“下回再敢闹我,你就跳进锅里把自己煮了吧。”
因着时辰还早,外头的温度有点低。君九坐在小矮凳上,一手拿着扇子给小火炉煽火,热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溢出淡淡的茶香。他抬头瞧见沈时,合计着时辰差不多了,拎起茶壶走到石桌前倒了两杯茶。
石桌是他托谛听搬来的,正好在外头坐着歇息喝茶,还能摆上棋盘下棋。若是再种株枝叶茂密的树,还能遮阳乘凉。他坐在石凳上冲沈时招招手,沈时回过神,走到石桌前捧起茶杯,不由得感慨君九好兴致。
思忖片刻,沈时道:“你喜欢什么茶叶,我给你带点回来吧。”
君九抿了口茶,他只是嫌弃水没滋味才拿了些茶叶泡着的,也并非真的爱喝茶。他想了想道:“我不常喝茶,你要愿意不如带几株茶苗回来,等我养大就能摘了炒茶叶。”他补充道,“你也不用太费心,随便找些普通的就行。”
沈时点点头,喝完茶便捏诀给自己易容,带上大白往山下走。她琢磨自己要不要用些草药,毕竟不赚钱终有一日坐吃山空。她还有这么一只能吃的狗要养,压力还是挺大的。
她细细琢磨许久,要是开铺子,盘下一间铺子倒不是问题,可还要进货定价还得防着有人来无理取闹。不如假扮道士给人算命,唔,不用太好看,变成清秀些看着无害又正气的少年郎就行。
打定主意,她溜进谢家穿上白衣男装,变成少年的模样。在集市上搬了张凳子扯上一块布,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往她这里瞄几眼,她看到就回一抹微笑。半天下来,没人来还笑得她嘴角僵硬。
沈时揉着脸颊,却见一个大姐带着个姑娘走来,她觉得应该是对母女,摆上笑脸等着她们来算命。不想大姐开口问他的生辰八字和婚配,她看着一脸娇羞姑娘,脑袋有点疼。
她干笑着指指自己扯开的那块布,道:“大娘,我是在这儿算命的,不是来找媳妇的。镇子上有好些媒婆,大娘可以去找她们。”
大娘一听她说自己是算命的,脸色一变拉着自己的女儿就走,嘴上还骂着神棍晦气之类的话。沈时直觉得莫名其妙,算命怎么就成神棍了,何况她也没说什么坏话。
旁边卖糖葫芦的大娘忽然开口道:“小伙子别生气啊,她家相公以前也是算命的,后来说什么得到成仙就去云游四海,丢下她们母女,怪可怜的。她啊,急着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媒婆又都不肯帮她儿女寻好亲事。”
沈时颔首表示理解,问道:“媒婆怎的就不肯帮忙了,有生意不做,嫌钱多吗?
大娘抬手竖在唇间嘘了声,往四处张望,而后压低嗓音道:“哎,你刚来这儿不晓得,这姑娘被米行的少东家看上了,非要娶回家。姑娘不肯,那少东家就花钱买通媒婆,别说这镇子上的媒婆了,隔壁几个镇子的都给买通了。”
沈时忍不住咋舌:“毁人姻缘不是什么好事,作恶是要食恶果的。”
啪嗒——
一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