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皱眉想了想,道:“此事等我回去问过朋友后再答复陆道长,若是我朋友不答应,那我也没法和道长一起去了。”
同陆旭告别,沈时当即赶回山头,不想见到一只白狗蹲坐在地上,它仰头瞧见沈时汪汪叫得欢快,尾巴愉悦地甩动着。沈时被它吓到,险些从枝头掉落。
她不大确定地唤道:“大白?”
大白汪一声撒腿朝她跑去,跳起来平她怀里。沈时重心不稳,往后摔在地上,她一拍狗头,气道:“以后不许扑过来。”大白歪着狗头,眨眨眼睛伸出舌头舔在她脸上,她急忙伸手制止,“不许舔,听到没有!”
它不仅没听到,还变本加厉舔她的手心。而后徒一边,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夸奖它。见她一动不动,它疑惑地汪了一声,伸出自己的狗爪子搭在沈时的手心。
沈时算是明白它的意思,被它气笑了,被它舔过的手在狗毛上蹭干净:“不许舔,否则以后没有烧鸡吃,也不能吃肉。”
大白固执地把手搭在她的掌心,肉乎乎的软垫带着点暖意,沈时摸摸它的狗头带它进虚无境。君九一反常态地坐在圆凳上,面前摆着一张圆桌,上头摆着好几本书。
这么久以来,沈时还是头一回见到君九看书,有些好奇地凑上去看看。上头的字和白泽教她一样,这倒是挺好的。沈时看着封皮上的字,琢磨着应当是话本一类的东西,她随后挑了本翻开,里头写的却和书名不一样。她又挑了本看看,不出所料还是不对。
君九解释道:“许多年前这些书被咬了,我顺手拿别的东西补好,外头的那些都是骗饶。不过倒是亏得有这些封皮裹着才逃过一劫,不然全毁了。”
沈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也没多问。她与君九起陆旭的事,问他土地神能不能离开自己的地盘。
“你如今不就是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么?”君九翻着书,头也不抬地道,“虚无境虽然可以和你那处的山头相连接,但却不是在土地神掌管的地盘上。你离开这么多回不是也没出什么事么,这回又担心什么。”
沉吟片刻,沈时低声道:“我是害怕死尸会来这里作祟。土地神的职责便是守护这片土地,若是因为我擅自离开它发生什么意外,那我不是要被责罚么。”
君九抬头定神看着她,叹息道:“土地神又并非什么厉害的神仙,所掌管的仅是谷物生长,凡人生死自有定数,你不必事事掺和进去。我不晓得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若心有害怕便不要多管,呆在此处尽好职责便是。自然,我其实是不希望你再去管死尸的事,沈时有些事情不要多管为好。”
不管不问,就能给自己省去许多麻烦。
沈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有些事不是你想不去管就能不管的,万事有因果,她今日不去管死尸的事,心中生出愧疚,或许多年之后,这份愧疚慢慢发酵成长为心魔。
她看向远处的白云,问道:“虚无境在别的地方可有连结的点?”
君九捏住书页的手忽然力道加大,稍时,他松开手合上书:“自然是有的,不过留下的节点不多,我给你的那块木牌可以感应到节点,靠近节点它会发光发烫。你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带你进来,不过切记不要带任何陌生人进来。”
沈时点头应下,偏头见大白在追着团子玩闹,她喊了声,大白欢快地跑过来。她问起大白呆在外面的缘故,君九它闹腾,又没什么用处,干脆就让它出去守着她回来。
大白看着她摇摇尾巴,它的脸有点圆,瞧着憨傻可爱让人不自觉地放下防备。沈时将它抱起来,向着团子道:“胖云可否借我一用,我抱着它站在树枝上也挺累的。”
团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君九,有些为难道:“君九等我把水坑填满了才能离开这里。”
沈时不喜强人所难,但也得解决自己出行的问题,便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招来云的方法?”
团子在云上蹦跶几下,不多时浮起一只白色的短哨:“对着它吹一声就会有云来载你了,不过只能用两回,等你回来记得还我,千万别丢掉啊。”
它特别不放心地又嘱咐一遍,沈时将短哨收进铃铛里,抱着大白离开虚无境。君九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长叹一口气,团子飘到他面前。
“君九,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
“还不到时候,总有一她会自己想起来,告诉她的和自己想起来的是不一样的。”
——
沈时再度溜进谢家时,陆旭正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道观,见沈时过来,便拉着她一起登上马车。见到里头的谢明夷,沈时脑袋有点疼,她其实不怎么想看见谢明夷。见到他就想起那飞走的五百两赏银,嗳呀,多令人难过。
谢明夷蓦地开口:“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回道观么,多个人准备的粮食都不够用。”
他瞟了沈时一眼,目光不上多友善,仿佛在嫌弃她碍事。本来马车挺宽敞的,坐着三个人也不算拥挤,可这氛围怎么看怎么诡异。沈时抱着大白所在角落里,简直想捏诀隐去身形。她眼睛尖,瞧见陆旭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而后放回矮桌上。
陆旭语气平静:“多个人多份力,谢公子带的粮食共三个人绰绰有余,再不济从我这里分一半给沈姑娘。”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似是给自己壮胆,“谢公子虽在道观学过一阵子术法,但这么些年还记得多少?有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