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男童顺着床沿边滑下来,一下一下迈着小短腿向外面走去,木门半遮开以至于男童轻轻一推就开了。
“烨儿,你怎么不好好躺着”黄潇刚走出左边小木屋,就看见弟弟站在门口准备往外走,黄潇几个快步上前,抱住黄烨,“外面冷,快进去,里面暖和些!”
小男孩乖巧的被抱着,动作都不大,只是黑色的眼睛写满童真,眉头有些皱。
“姐姐,爹爹和娘亲去哪了?”
倏地黄潇感觉心提到嗓子眼了,黄潇看着抱起来到自己头以上的黄烨。
“姐姐,我们去找爹爹和娘亲好不好”
软软偌偌的声音似一阵轻风,吹起黄潇压抑在心底的思念,泪就那样悄无声息留下来。
黄潇将黄烨放在屋子,背过黄烨,用手背抹掉眼泪。
“烨儿乖,我们在这里等着爹爹娘亲来找我们好不好”
黄潇蹲下来,手摸着黄烨头发,一下一下说着。
“烨儿只要乖乖的,爹爹娘亲就会来找我们是吗?”
“是的!”
小男孩的脸上瞬间展开一张笑容,徐徐盛开,纯洁无暇。
“那烨儿这就去吃饭,睡觉。”
黄潇看着黄烨乖乖吃饭,直到入睡。
黄潇才退出来。
时间似乎在雪峰谷过得飞快,不知道是白日何时,只分的清昼夜。
黄烨一身明黄色长衫,那是娘亲临死前亲手给烨儿做的,世上只此一件,也只剩下这一件。
左边小木屋摆着各种瓶瓶罐罐,黄潇穿过一个一个架子,最右边角落的架子上放着红色罐子,格外引入注目。
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呢?黄潇伸手刚碰,木门砰的一声打开,惊扰了一室沉浸。
“瓶子装的都是至烈的□□,你确定要碰”莫守背着竹筐站在门口,淡漠说道。
黄潇怯怯伸回手,低下头想了想走过去,接过莫守手中的竹筐,放到原来地方。
莫守站在门口,垂着脑袋,瑕以看着黄潇。
做完,接受到莫守深深注视,问了句:“怎么了吗?”
莫守摇摇头,径直走过黄潇 ,后又退了一步停下黄潇面前,在黄潇发愣的时候拉过黄潇手腕,来到白色瓶子面前。
莫守指着瓶子解说:“白瓶是用温泉泉石制成,才保温一切美味可口的食物,是以盛放这人间美味。”
黄潇楞楞,不解莫守为什么这么说,只觉得握着的手腕发烧,有些烫。
莫守继续说:“以后想要吃什么就来这里拿着吃。”
黄潇微微低头,莫守拉着黄潇转过架子,来到蓝色瓶子,指这蓝瓶,道“:蓝瓶里放着是各种解药。”
淡淡一句,黄潇看了一眼一排排蓝瓶。
“好了,我们该去看看你弟弟了。”
莫守拉着黄潇走出来,脸色如平日淡然清净。
红瓶呢?黄潇有些好奇。
雪峰山的夜幕犹如墨画,星河点点,绮丽秀美。
黄潇坐在门槛上,身子蜷在里屋,眼睛看着外面,脸色逐渐放空放空。
小弟他是失去记忆了吗?明明他看见了娘亲被杀的那一面啊!
“千连霜,生于极寒之地,摘下磨成粉末,配以丹虹,可使人丧失心智。”
清淡嗓音伴着雪从角落里飘出来,黄潇看见莫守着这月白色衣裳站在小木屋门口。
莫守抬腿像黄潇走来,然后坐在黄潇一旁,开口道:“世人都知千连霜使人丧失心智,却不知千连霜还有使人失忆。”
尾音刚落,黄潇低下头,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间。
一时间,气氛静谧。
未抬头的黄潇没有注意到注视着自己的莫守眼神是多么的温柔,里面的柔光闪碎着冰冷的时光。
黄潇猛然抬头,看着前面空阔的雪院。
“忘记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带着怨念活下去。”
刚抬手的莫守戈然而止,嗖的收回手。
黄潇转头,莫守眼里依然是一片清明。
“莫守,谢谢你!”
莫守倏地转过头看着天口一轮弯月。
“你的眼睛里有太阳,不适合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黄潇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动,很痒很痒。
“真要谢我的话,就好好呆在雪峰里,陪着我长长久久。”
黄潇眼里有什么闪过,偏过头不敢注视此时一脸诚挚的莫守。
真要一生守在雪峰谷吗?每天入眼的就是这白雾皑皑的雪,每次走的路是冷冰冰,不见他人,该是何其悲哀。
等黄潇再次望去的时候,清楚看到莫守眼里闪过的落寞。
是自己形影孤单,伶仃一人的渴求吧!
黄潇心莫名有些难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洁白如玉理是清淡风月,欢意人生。
一场大雪又开始飘落。
“你快进去,不要感染风寒!”
说着莫守就将自己外衣结下来披在黄潇身上,自己像小木屋走去。
还记得,五天前,自己跟莫守出去采药,不慎跌落冰洞里,等自己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浑身发冷,是莫守抱着自己取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回来。
他,其实是个温软的人,只是孤单怕了!
背影显的孤苦,黄潇心里的难受一圈一圈荡开,话刚出来,却被一声喊声惊过来。
小弟!
黄烨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轮廓留下来,黄潇擦着汗水,慌张的摸着黄烨的脸。
怎么会这样?不是该好了吗?
黄烨整个身体发烫,像放在几百度高温上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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